“鹤年他年轻,不懂事,可能工作中犯了一些错误。
我代他,代他向您道歉,向组织道歉!
求求您,看在……看在我这把老骨头,曾经也为华金出过力,为组织流过汗的份儿上,能不能……能不能高抬贵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话说到这里,姜怀德的语调中都带上了哭腔:“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只要……只要这次能过去,我向您保证,他一定会改的,我也一定会严加管教!
也请您放心,我会让他离开华金,再也不给您添麻烦!
我,我们姜家都会记得您这份恩情!
安董,求求您了。”
这一刻,姜怀德再不是此前准备在会上倚老卖老施压的老人,而是变得低声下气,话说到最后时,脸上更是老泪纵横。
安江漠然看着姜怀德,神态平静。
他知道,姜怀德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很可怜,可是,他更知道,姜怀德这不是知错认错,而是形势所迫的权宜之计。
他更知道,他若是现在抬手,放过了姜鹤年,那么,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王恩权的遗志、数千受苦工人想要个公道的期盼,都将付诸东流。
安江念及此处,当即语气坚定道:“姜老,你为华金集团和组织做出的贡献及付出,华金集团和组织都会记得。
但是,姜鹤年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犯错和不懂事了!
他涉嫌严重的违法违纪,侵占国家财富、人民财产!
党纪国法面前,没有情面可讲,如何处置,我说了不算,谁说了都不算,唯有法纪说了算!”
“而且,姜鹤年不是三岁小孩子,他有判断力,又接受了组织那么多反腐倡廉的培训,他应该知道,行差踏错会是什么后果!
您也是老党员老干部,应该也明白,若是开了这样的先例,以后那就没人把党纪国法当回事!
都可以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肆意妄为了!”
一声一句,铿锵有力,态度坚决如铁,不留分毫情面。
姜怀德听着这一言一句,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粗重起来,此前的卑微迅速被一种绝望的疯狂所取代。
他死死盯着安江的双眼,剧烈喘息几声后,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阴沉着威胁道:“安江!
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好!
好!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不给他活路,那我这把老骨头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今天就把自己交代在华金集团!
我让你这次真逼死老同志!
我看你怎么跟组织交代,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说话时,姜怀德甚至踉跄着向窗边走去。
陈小群看的勃然色变,慌忙就要向安保人员使眼色,示意拦住姜怀德。
若是常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只怕是早就心惊肉跳,软言安抚,甚至惊慌失措。
可是,安江看着这一幕,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冰冷如刀,满带着厌恶,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冷冷道:
“别拦他,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