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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熠立刻让人把俘虏绑了,派信使快马通知马燃和孙毅——努尔哈赤在东南方向。
残阳如血,泼洒在东北荒原的枯骨与焦土上,朔风卷着血腥气,刮得人面皮生疼。努尔哈赤的貂裘早已被划破数道口子,沾满了亲信护卫暗红的血渍,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佝偻着,踉跄地踩过冰封的冻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的战马早已倒毙在乱箭之下,玄色的甲胄崩裂开来,露出的臂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珠凝结成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身后,明军的号角声、马蹄声、喊杀声如惊雷般逼近,“活捉努尔哈赤!”的嘶吼穿透风幕,像一把把尖刀扎进他的耳膜。
他猛地回头,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寥寥无几残存的护卫在拼死断后,转眼便被明军的刀枪淹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几个从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巴图鲁,昨日还在帐中与他共商大业,此刻却成了荒原上无人收殓的尸骸。
努尔哈赤踉跄着扶住一棵枯树,树皮粗糙如砂纸,磨得他掌心的老茧生疼。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边沉落的夕阳,曾经那双能看透战场迷雾、点燃八旗烈火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
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尘土与血污,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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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亡我努尔哈赤吗?萨满大祭司不是说天命向我女神吗?为什么会这样?”
“几百年前,完颜氏未能领导我女真真正崛起,没想到现在我爱新觉罗氏,却要毁掉女真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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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捂住胸口,指缝间溢出暗红的血沫。曾经挥斥方遒、率领八旗子弟踏破明军防线的豪情,此刻早已被无尽的狼狈与悲凉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