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文时以的亲生父母,他都没有责怪过他们,她更不会。
她只说了文时以愿意接受治疗和手术,但是手术之后,他们分开来,再来看看他,其余的事,都等到文时以好起来再说。
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转眼夕阳西下。
问了很多专家,又细致地商量了一下手术方案,情况还是有点棘手。
因为拖得时间有点久了,漫注得状况更严重,视网膜缺血,视力急转直下到现在这种几乎失明看不见的状态,不排除已经有小栓子脱落的情况,一旦出现栓塞,风险就会直线飙升。
一旦风险情况发生,那就是一辈子失明。
而且颈神经牵动着脑部神经的供血,任何一点意外和失误都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丛一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发生,到处打电话,问国内外的医生。
她要文时以好起来,和以前一样。
琐碎的电话交谈声传进来,文时以安静地坐在窗前,怀里抱着camellia。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伦敦这边吃什么了,抱着又沉了点。
再能看见的话,真的想看看这小家伙胖墩墩的可爱模样。
还有jasmine,好久没见到它了,应该也长大了不少了。
那天,她抱着他哭完,又急促地吻了他好久。
他能感受到心脏上某些干涸之地好像是落入如酥的小雨,雨停之后,有了些潦草的生机。
他正想着,丛一打过电话进到卧室,自然地挨着他坐下。
“别忙了,手术嘛,都会有风险的,没关系。”
他主动开口安慰。
她没说话,抱起camellia在怀里,然后坐在他腿上,紧紧地贴着他。
“如果手术不顺利”
“不会不顺利。”
她摇头,用手指封住他的唇。
他攥住。
“嗯,不会不顺利。”
他笑了笑,从未有过的平静。
“会再看见的,想再看看一一,想要看看我们的孩子。”
就算看不见,他也想永远在他们身边了。
她说得对,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需要,需要他们,需要爱。
丛一听了他的话,心又跟着酸楚一阵。
然后,他们的手一起改在她的腹部。
“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他她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出生了。”
手术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已经是五月了,春天过半,到处都是生机一片的好模样。
按照文时以的想法,这场手术没有叫任何人来,只有丛一陪着他。
陪着他做了一系列术前检查,陪他换了手术服,眼看着他进了手术室。
临迈过那道门前,他停下脚步,她追随而来,仰头看着他,以为他是紧张害怕了,所以很快抬手承接。
没想到碰到他掌心时,摸到了一圈冰冷的金属。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银亮钻石镶嵌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婚戒,自去年婚礼后,他几乎从未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