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
“主子行差踏错,奴才不知规劝,反而助纣为虐,此乃取死之道。”
“今日能助你欺瞒于我,来日便能引你入万劫不复之地。”
话音未落,他忽然俯身,指尖轻抬她下颌,声音陡然转柔。
“阿妩,本相是为你好。”
什么为她好?
分明是要折断她所有羽翼,剿灭她每分反抗,直到她心甘情愿困在金笼里,做那只只能供他把玩的雀鸟。
袖袍下,明妩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布料上的绣纹狰狞地割着掌心的嫩肉。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疲惫的灰败。
“是我错了。请相爷,高抬贵手。”
陆渊出言纠正:“夫人该唤我,夫君。”
明妩眼睫颤了颤:“请夫君,饶过春楠。”
陆渊伸手圈住明妩纤细的腰肢,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惊人的热度。
他稍一用力便将人带起。
明妩尚未站稳,已被他牢牢锁进怀中。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扣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温柔地抚过她散乱的鬓发,指尖却在耳后敏感处流连。
明妩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任由他揽着。
没有躲开。
这般温顺乖巧,本该让他欢心。
可陆渊心头却像被无数细爪抓挠,莫名的烦躁在胸腔里翻腾。
他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几乎将她揉进怀中,声音却依然平静:
“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
这句话轻飘飘落下。
春楠的命算是保住了。那丫鬟瘫软在刑凳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侍卫将她拖了下去。
四周凝滞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
明妩始终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浅淡的阴影。
她就在他怀里,温顺得像只收起利爪的猫。可陆渊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们之间悄然改变。
山风拂过,几缕散落的青丝擦过陆渊的下颌。
那触感极轻,像被羽毛搔过,在他心头带起一阵悸动。
陆渊喉结滚了滚。
“阿妩,你方才去了哪里?”
来了。
明妩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