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想要上前,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好在井野和丁次冲了过去,边流着泪水,边扶起悲痛不已的夕日红。
“可恶…”纲手的拳头突然砸向墙面,将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颤抖得不像话。
医疗忍者们被这举动吓得纷纷后退半步,却见这位传说中的三忍此刻正低着头,金色的刘海在眼前投下出深深的阴影。
洁白无瑕的病床,阿斯玛静静地躺着,呼吸面罩下是他苍白的面容,冰冷的滴滴声,仿佛在随时向众人宣告残酷的事实。
他还活着,却再也不会醒来。
于阿斯玛而言,或许现在的状态才是最痛苦的吧,既不能光荣死去,又不能继续为木叶奉献,只能在病床上抱憾终身。
夕日红的婚戒在无名指上转出浅浅的勒痕,鹿丸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他急忙装作整理发丝,手背迅速抹过眼泪。
“我去打水。”鹿丸神色慌乱的奔向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里,镜中人扭曲的面容终于崩溃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时,他盯着自己通红的眼眶,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不可以…现在哭的话,红老师会撑不住的。
再次回到走廊时,他的脚步已经恢复平稳,只有湿漉漉的衣领和掐得青紫的虎口,无声记录着这场隐秘的崩溃。
特殊病房,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路径上,淡粉的花瓣偶尔被微风卷起,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宁次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果刀,苹果皮在他手中连成条完美的螺旋,他眉头微蹙,目光时不时瞥向靠在自己肩头的奈奈。
“似乎有些起风了,要不要回屋里去?”他轻轻抚过女孩柔顺的发丝,毫不意外的,得到的是有些赖皮的摇头。
“为什么要独自做这么鲁莽的事情…算了,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宁次指尖微顿,将银叉上的苹果向前递了半分。
“其实我…”不太想吃,苹果的甜香萦绕于二人之间,那双日向一族特有的苍白瞳孔里,映出奈奈略微犹豫的拒绝模样。
良久过后。
就在她刚要妥协,唇齿微张的瞬间。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宁次的手悬在半空,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鹿丸逆光而立,指节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你怎么…”松本奈奈有些意外,鹿丸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段里来找自己,毕竟阿斯玛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必定不小吧。
要问什么是不可控因素?此次阿斯玛的结果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把事件的走向,做到完美的称心如意。
她可以在将至的时间节点,尽力去改变某些人和事,可改变后所发的事情都是不可控制的,所谓瞬息万变,正是如此。
“打扰了?”鹿丸的目光先是落在宁次未收回的动作,又移到两人之间过于亲昵的距离,最后定格在女孩大片结痂的手臂。
看出奈奈的眼神示意,宁次有一瞬的不愿,但又奈何反抗无效,只能起身整理好松垮的衣襟,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啪嗒——!
房门关上的同时,烟丝缓缓上升,在鹿丸轮廓分明的侧脸前缭绕,他深深吸了一口,将烟雾故意吐向远离奈奈的方向。
“咳咳咳…”当烟味飘来时,松本奈奈还是不可控制的轻轻蹙起眉头,但也始终没有说些什么,依旧倚坐在亭台边。
明明很讨厌烟味的吧。
鹿丸垂下眼睫,紧盯着烟头上那点猩红的光,不自觉想起阿斯玛以前抽烟时,也是这样把脸藏在烟雾后面。
“抱歉。”他最终还是掐灭了烟,用指尖一点点碾碎那点火星,生疼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却奇异地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