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眸色微滞。
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
“莫要再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他收回手。
薛兰漪反握住了他。
这个问题对薛兰漪很重要。
如果他注定无法娶她,那么她要他确切的心意。
“云谏,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一声:你喜欢我。”
其实,她能感受到他是喜欢她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开口。
他好像很抗拒誓言,更抗拒交心。
便是此时她灼灼目光望向他,他亦是不语。
许久,起身道:“你随我来。”
他理了下衣袍,方想起大夫嘱咐薛兰漪要好生养伤,今日最好不能下地。
他t俯身抱起她,坐到了书桌前。
桌面上铺着一张红纸妾书。
上面照旧密密麻麻写着“一纸婚书,百年契阔”、“既盟金石,永缔丝萝”……
应该不是出自他手,他这样缜密的人不可能把妾书写成婚书。
约摸是哪个族老写的,但他署了名,左边空出的位置是给薛兰漪署名的。
“上次纳妾礼未行完,我打算明日把此事办完,你以为呢?”
他还是没直面薛兰漪的问题,但极少地征求了薛兰漪的意见。
或许这份妾书就是他的态度吧。
薛兰漪到底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沉吟了片刻,指着最后一行“为妾者须终身侍奉主君身侧”。
“妾书我可以签,不过,这里想改改……”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我想改成:若有朝一日君有两意,妾可自行离去。主君须还妾卖身契,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干,绝无反悔。可以吗?”
经过元懿一事,薛兰漪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可以不在意名分陪在魏璋身边,但前提是魏璋身边没有旁人,魏璋对她全心全意。
若然要她与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
她以为魏璋会反驳。
但魏璋没有,淡淡应了声“好”。
于魏璋而言,太深的牵绊本就是累赘。
如今她想跟着他,他亦觉得她在身边解闷儿甚是不错,那就伴在一处。
若将来她无意了,他亦乏了,他也不会强行捆绑着她。
他没必要也不喜欢浪费多余的精力。
魏璋提笔改了妾书,又将笔墨拿近些,放到了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