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温度适宜,林云书只将毛毯搭在腰间,刚开始很舒服,可渐渐的,林云书发现自己心率变得有些快。
黑夜静静流淌,四下太安静了,他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股声音撞击耳膜,吵得他无法入睡。
他翻身侧躺,用手掌压住耳朵,但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他只好掀开毯子,扔到一边,用脚勾起被子盖到身上。
被套上隐约残留周屿的信息素,林云书将它裹紧,激烈地心跳这才逐渐平复下去。
他疲倦地松开眉心,意识缓慢抽离。
可这一晚似乎格外漫长。
后半夜,林云书忽然惊醒。
他有点轻微的心悸,小口喘着气,手指无意识攥紧被子压在胸口。
周围太暗了,他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眼前发黑,还是环境本就如此。
这阵心悸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彻底消褪。
林云书又能看见光了,冷白的月光透过纱帘,影影绰绰映在地面。
他放空地凝视片刻,直到血液重新流入四肢,手脚不再冷得像冰块,他才轻微动了动。
紧跟着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到了周屿那一边,脸埋在枕头上汲取对方信息素的气味。
这个事实让林云书浑身都僵硬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对周屿的信息素已经依赖到这种地步,失去了就无法入睡。
甚至被套衣物上残留的气息都已经无法再满足他。
难道必须要周屿本人陪在他身边,无时无刻用信息素安抚他才行吗?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又不是连体婴,两个人大活人凑在一起,总会需要个人空间,也总会有不得不需要分开的时候。
太过亲密无间的相处最终只会引发厌倦和矛盾。
可生理上的需求无法忽视,这让林云书感到无比挫败。
一辈子需要依靠另一个的信息素才能过活,和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即便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林云书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对周屿的感情。
林云书撑着床坐起来,将脸埋进掌心,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或许手术会有用呢?
对啊,手术。
他忽然想起来,医生说过只要病情稳定住,来年他就能做手术。
如果能成功,他或许就不需要再像附骨之蛆一样依附周屿身边,转而以真正平等的角度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燃起某种隐秘的期望。
背心有点发凉,刚才心悸发作时出了点冷汗。
林云书下床,走近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睡衣,调整好情绪离开卧室。
客厅里寂静一片。
周屿睡在沙发上,睡姿也挺一言难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