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愣了一下,辛西娅大婶的事情之前他就拜托托马斯帮忙打听消息,可现在对方说大婶的失踪不是博伊家族干的?
“那会是谁?”
阿尼拔摇了摇头:“托马斯大叔也不知道,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说到这他话峰忽然一转,将林恩从沉思中拉出:“还有一件事,有关我们的新身份。”
“你说。”林恩颔首示意。
“我们来自普尔思巴玛利亚郡,准备移民新大陆,暂时会在东泽港待一段时间,等待远洋渡轮起航。”
说话间阿尼拔也拿出一张橡胶面具准备戴上。
“背景故事要经得起盘查。”
当胶质面具扣上脸的刹那,面部肌肉在胶膜下起伏重组,三十秒后呈现出一张陌生面孔——脸颊有些胖,褐发微卷,绿瞳。
“我是曼宁医生。”
变完脸后,少年那沙哑的嗓音也多出了一股成熟的韵律。
“该你了,编完身份信息托马斯大叔才好帮我们造假。”
林恩笑了笑,骨骼顿时发出细密的噼啪声,面部轮廓如融蜡般重塑,神奇校服也跟着变幻了起来。
“维尔·沃格,”天鹅绒马甲取代旧校服,卡尔玛的阴郁脸孔也换成了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你的表哥,一位肖像画家。”
马尾辫发梢垂落肩头,亚麻衬衫领口沾着靛蓝颜料渍,与炼金室格格不入的艺术气质完美复刻维尔本体。
1月8日,周三,天气阴,清晨八点。
阴郁的铅云压在东区上空,雪琳道6号联排公寓招租木牌在寒风中摇晃。
年近六十的房东罗曼太太裹紧褪色的紫羊绒外套,无精打采的盯着街角空荡的喷泉池。
几年前这时节,总有银行职员捧着热咖啡在池边等客户。
“六兹罗提日租”她扶正滑落的玳瑁眼镜,盯着公寓门口招租木牌上烫金的数字叹了口气。
折合月租就是三十美元——都抵得上林恩那间酒馆月流水近三成了。
她清楚这价格确实也有些高了,可那些以前能租的起的体面租客呢?
律师搬去了更便宜的南郊,警长换到了警务宿舍,就连沙龙俱乐部的钢琴师都改行去跑船运了。
普尔思帝国战败后的经济萧条,也影响到了东泽港。
这时碎石路上飘来张泛黄的《琥珀晨报》,头条赫然印着《宪兵队总长塞纳斯·索尔昨日下午于城郊枫叶林遇刺》。
老太太见后顿时精神了起来,一脚踩住报纸,鞋跟碾碎报纸上宪兵总长的脸。
“早该死了!就是这帮萨尔斯鬣狗把港口经济搅成了烂泥!”
咒骂声惊飞了屋檐下避寒的灰鸽,露出门廊积灰的招租登记簿——最近一笔签约还停留在去年九月。
而这时,两道提着行李箱的风尘身影驻足在雪琳道6号门前。
其中的一位身穿亚麻衬衫的画家,掸去肩头灰尘。
向正在踩着报纸发泄的罗曼太太礼貌的问道:“夫人,请问这里还有空房出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