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突然站起来,茶盏在他案上晃出一圈水痕。
他白发乱了几缕,却梗着脖子像老鹤:"
大长老,您当年说外门是宗门的根,怎么如今倒有人把根当杂草拔?
萧丫头每次借妖兽都写清防护,连黑鳞豹的爪套都是她亲自用软藤编的!
上个月她抄《低灵根应变集》抄到后半夜,我去送参茶,见她手都磨出泡——"
"
李长老!
"
赵堂主冷喝一声,"
您是管资源的,不是管教学的!
"
他转向大长老,语气陡然放软,"
大长老明鉴,我也不是要为难萧瑶。
只是教学事关重大,总得有个规矩。
她若真有本事,不妨在一月后带外门弟子参加宗门大比。
要是能进前二十——"
他扫过楚清和王二牛,嘴角扯出冷笑,"
我赵某人亲自给她递茶赔罪。
"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一月时间,外门弟子里最高的才练气五层,大比前二十?
连内门最末等的弟子都是筑基期。
可赵堂主说得对,这是规矩,我没得选。
"
我应了。
"
话出口时,喉咙像吞了把碎冰。
温尘的手在我后背轻轻一按,像团火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我转头看他,他眼尾的红痣在暮色里像颗血珠,却笑得温和:"
我信你。
"
"
萧师姐!
"
清越的女声从殿角传来。
周仙子挤开人群站出来,她月白裙角沾着泥,发簪歪在鬓边——倒像是从演武场一路跑过来的。
她对着大长老福了福身,声音清亮如泉:"
我是去年春入的外门,测灵根时说是杂灵根,难成大器。
萧师姐教我时,第一堂课不是引气,是让我用枯枝在地上画阵法图。
她说灵根是路,脑子是脚,没路就自己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