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深秋的傍晚,金融区写字楼的灯光渐次亮起,将曼哈顿的夜空染成一片暖黄。哲略资本顶层的休息室里,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内的长条桌上放着两杯未喝完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苏哲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简约腕表;Elara则是一身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柔和笑意,却多了几分职场上的冷静从容。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片刻,还是苏哲先开口,语气比平时慢了半拍,带着刻意放缓的郑重:“Elara,今天约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抬手轻轻转动着酒杯,目光落在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上,没有直接看她,像是在组织合适的语言,“这段时间,不管是工作上的合作,还是私下里的相处,我都很舒服,也很感谢你愿意花时间陪我看展、骑马。”
Elara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的辛辣在舌尖散开,却没让她皱一下眉。她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我也是。跟你合作很省心,不管是德国项目的合规条款,还是后来聊艺术、聊生活,都不用刻意找话题,这种默契很难得。”
苏哲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坦诚的歉意:“正因为难得,我才更不想耽误你。这段时间我认真想了很久,关于婚姻、关于未来的生活,我发现我们可能并不合适。”他顿了顿,怕自己的话太直接,又补充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状态——我习惯了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工作上,不想因为我的犹豫,让你消耗时间和精力。”
Elara听到“婚姻”两个字时,指尖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她看着苏哲,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没有惊讶,也没有失落,反而带着几分了然:“我大概猜到你想说什么了。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也能感觉到,你对‘稳定’的需求,远没有对‘事业’的执着强烈。”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轻轻推到苏哲面前,“这是昨天我团队修改好的日本项目合规报告,你先看看,有问题我们随时沟通——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觉得被耽误,反而很珍惜这段时间的相处。”
苏哲看着她递过来的文件,心里松了口气,却又多了几分愧疚:“谢谢你能理解。我知道这样很自私,明明是我先主动邀约,最后却先说了‘不合适’,但我不想拖着,更不想让你抱有期待。”他翻开合规报告,目光却没落在文字上,而是再次看向Elara,“你是我见过最专业、也最通透的女性,值得找到一个能全心投入婚姻、愿意为你留出时间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把工作当成生活的全部。”
“别这么说,每个人对生活的定义本来就不一样。”Elara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你把工作当成生活的核心,我又何尝不是?律所的案子一桩接一桩,有时候忙起来连轴转,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真要进入婚姻,说不定我们俩都会因为‘没时间陪伴’而产生矛盾,到时候反而会破坏现在的默契。”她端起酒杯,对着苏哲举了举,“所以,现在这样其实很好,及时止损,还能保住工作上的信任。”
苏哲也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你总能把话说得这么通透,让我少了很多顾虑。说真的,一开始我还怕你会觉得委屈,毕竟……”
“毕竟我们一起看了画展,骑了马,还聊了那么多不关于工作的话题?”Elara接过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成年人的世界,不是所有‘相处愉快’都要走向婚姻。我们是律师和客户,是能在专业上彼此信任的伙伴,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关系了。至于那些轻松的相处,就当是工作之余的调剂,挺好的。”
她顿了顿,想起上次骑马时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柔和,却很快被冷静取代:“还记得上次在马场,你说冬天骑马能喝热可可吗?当时我还想着,等冬天到了,要不要再去一次。现在想想,就算不去也没关系,至少我知道了‘云朵’和‘焦糖’的脾气,也知道了你其实怕被马甩下来——这些小细节,已经够我在以后的工作间隙,偶尔想起时会心一笑了。”
苏哲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之前的愧疚和紧张渐渐消散,语气也轻松了些:“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小事。其实我当时说怕被甩下来,是真的怕,毕竟第一次骑马摔得还挺惨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谁还没个糗事。”Elara拿起桌上的笔,在合规报告的空白处轻轻画了个小太阳,“我上次在法庭上,因为太专注于辩论,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律师袍上,还是对方律师递了张纸巾给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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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因为“告别”而产生的微妙氛围,瞬间被这种轻松的调侃化解。苏哲合上合规报告,放在桌角:“这份报告我晚上回去看,有问题明天早上我让助理跟你对接。对了,日本项目下周要去东京开会,你要不要一起去?那边的律所合伙人是我的老熟人,刚好可以跟你认识一下,以后有跨境案子,也方便合作。”
Elara眼前一亮,立刻点头:“当然要去!我早就想跟东京那家律所建立联系了,他们在知识产权跨境保护方面特别专业,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跟他们交流一下经验。”她拿出手机,打开日历,“我下周的行程除了周三有个庭审,其他时间都空着,你定好时间告诉我,我让助理协调。”
“好,我明天跟东京那边确认好时间,就发给你。”苏哲拿出手机,把东京律所合伙人的联系方式推给她,“这是他的微信,你可以先加上,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聊聊项目的重点。”
Elara接过手机,添加了联系人,备注好“东京律所-山本”,然后抬头看向苏哲:“谢了,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对了,德国项目的尾款,我团队已经跟财务对接好了,下周应该能到账,到时候我让助理把凭证发给你。”
“没问题,财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收到凭证就会确认。”苏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下去吧,晚上路况不好,你开车慢点。”
Elara也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笑着说:“不用送了,我助理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你赶紧回去看报告吧,别又熬到半夜,上次你助理还跟我说,你为了赶项目,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再这样下去,身体该吃不消了。”
苏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的作息,心里微微一暖:“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也一样,庭审前后别总熬夜准备材料,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放心吧,我可比你会照顾自己。”Elara走到门口,回头对苏哲挥了挥手,“东京见,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吃寿司,我知道有家店特别正宗。”
“好,东京见,寿司我请。”苏哲笑着点头,看着她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才收回目光。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Elara的车渐渐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没有失落,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酒液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深秋的凉意。其实他知道,Elara心里或许会有一丝遗憾,但她的通透和理智,让这份告别变得体面而从容。他们都是职场上的,知道什么关系最适合彼此,也知道如何在“结束”后,依旧保持专业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苏哲刚到公司,就收到了Elara发来的消息:“东京律所的山本已经通过好友申请,我们约了明天上午视频会议,聊聊项目重点,到时候拉你一起。”后面还附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苏哲笑着回复:“好,明天上午我有空,随时在线。对了,昨晚看了合规报告,没什么问题,已经让助理传给项目组了。”
很快,Elara回复:“收到,合作愉快。”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彼此都懂的默契。他们没有走向婚姻,却保住了最珍贵的“伙伴关系”——在全球商业的浪潮中,能有一个专业上彼此信任、沟通上无需多言的搭档,其实比一段不确定的婚姻,更难得,也更长久。
深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苏哲拿起桌上的日本项目资料,开始梳理会议重点。偶尔想起上次在画展上,Elara认真听他讲莫奈笔触的样子,想起在马场里,她因为“焦糖”突然甩尾巴而惊呼的瞬间,他会忍不住嘴角上扬——那些轻松的时光,不是“遗憾”,而是“美好”,是他忙碌的生活里,难得的调剂。
而Elara在律所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东京项目的资料,也会偶尔想起苏哲在马场里,说起自己被马甩下来的糗事时的样子。她会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专注于工作——她知道,最好的关系,不一定是婚姻,而是像现在这样,在专业上彼此成就,在生活里偶尔想起时,能有一份淡淡的暖意。
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懂“取舍”,也懂“体面”。这份告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一种基于信任和默契的,更长久的伙伴关系的开始。
相似的轮廓:一场精心铺垫的相遇
纽约上东区的庄园,深秋的落叶铺满蜿蜒的车道,远处的草坪在午后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浅绿。陈月琴坐在客厅的丝绒沙发上,指尖摩挲着骨瓷茶杯的边缘,目光落在对面站着的中年男人身上——他是国际文化交流基金会的秘书长,也是受陈月琴所托,特意来“引荐”人家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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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你说的那个女孩子,资料带来了吗?”陈月琴的声音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从容,却难掩一丝对儿子终身大事的关切。她鬓角染着霜白,一身量身定制的墨绿色旗袍,衬得她气质雍容,即使年过半百,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明艳。
周秘书长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双手递过去:“陈女士,都在这里了。许红豆,28岁,国际文化交流基金会亚太区总监,哈佛国际关系硕士毕业,不仅能力出众,家世也清白——她祖父是前外交官,父亲现在经营着一家跨国文化集团,母亲是大学的东方文学教授。”
陈月琴缓缓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许红豆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站在巴黎卢浮宫前,穿着米白色风衣,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阳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明亮却不张扬,透着一股通透沉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