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江热情地给苏哲夹菜:“苏哲,尝尝这个排骨,玫瑰说你在纽约也学着做过?看看阿姨做的地不地道。”
“妈!”黄亦玫的脸又红了,在桌下轻轻踢了苏哲一下,示意他别揭穿她之前“泄密”的行为。
苏哲从善如流地尝了一口,排骨酸甜适中,软烂脱骨,火候掌握得极好。他点头,由衷赞道:“很好吃,比我在纽约做的好太多了。”这话逗得吴月江眉开眼笑。
黄剑知话不多,偶尔问苏哲一两个关于华尔街或者漂亮国经济的问题,语气更像是在进行学术探讨。苏哲谨慎地回答,措辞严谨,既不过分炫耀,也展现了自身的专业素养,能看出黄剑知眼中偶尔掠过的认可。
黄亦玫则活跃得像只小麻雀,不停地给苏哲夹菜,小声地给他介绍每道菜的来历和妈妈的做法,生怕他吃不惯或者不好意思。她的腿在桌子底下,总是无意识地轻轻碰着苏哲的腿,一种无声的亲昵和依赖。
“苏哲,你尝尝这个汤,我爸最爱喝的,说是祖传的方子,清热润肺……”
“这个青菜是我妈自己在家里的阳台种的,绝对无公害!”
“哎呀,你别光吃米饭,多吃点菜呀!”
她忙前忙后,自己都没顾上吃几口。苏哲看着她为自己张罗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在桌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自己也吃。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黄振华的眼睛,他“嗤”地笑了一声,被吴月江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立刻噤声,埋头扒饭。
饭桌上的话题,渐渐从略显客套的寒暄,转向了更轻松的方向。黄亦玫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今天带苏哲逛帝都的趣事。
“爸,妈,你们是没看到,苏哲喝豆汁儿那个表情!”她模仿着苏哲当时微微蹙眉、努力下咽的样子,学得惟妙惟肖,把大家都逗笑了。苏哲也不恼,只是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嘴角带着纵容的笑意。
“还有还有,在什刹海滑冰车,他坐在前面,紧张得手都攥紧了,我在后面使劲蹬,差点把他甩出去!”黄亦玫笑得前仰后合。
苏哲摸了摸鼻子,坦诚道:“确实……很刺激。”他用词依旧谨慎,但眼神里带着回味的光芒。
吴月江和黄剑知听着女儿活泼的叙述,看着苏哲虽然内敛却始终温和配合的态度,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最初的审视和担忧,渐渐被一种安心的温和所取代。这个年轻人,稳重,有教养,看得出是真心对待他们的女儿。
黄振华虽然偶尔还是会刺苏哲一两句,比如“华尔街精英也怕滑冰车?”、“豆汁儿都喝不惯,看来还得好好改造”,但语气里的敌意明显少了很多,更像是一种兄弟间的打趣。
这顿晚饭,就在这样一种逐渐升温的、家常而温馨的氛围中进行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但黄家的餐厅里,灯火可亲,饭菜飘香,话语声和偶尔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平凡却又最动人的家庭画卷。
苏哲坐在其中,感受着这种他从小到大在漂亮国家庭中很少体验到的、紧密而温暖的亲情互动。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和完美的华尔街精英,而是在喜欢的女孩家里,被她的家人逐渐接纳的、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这种感觉,陌生,却让他内心深处某个一直空缺的地方,被悄然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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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黄亦玫抢着要帮妈妈洗碗,被吴月江笑着赶出了厨房:“去去去,陪小哲说说话去,这里不用你。”
黄亦玫只好拉着苏哲回到客厅。黄剑知和苏哲又聊了几句关于帝都经济的话题,便起身回书房了。黄振华也打了个哈欠,说了声“你们自便”,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声音不大。黄亦玫盘腿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看着苏哲,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怎么样?我爸我妈没吓着你吧?”她小声问,带着点忐忑。
苏哲摇摇头,伸手将她颊边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亲昵。“没有。叔叔阿姨都很好。”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们家……很温暖。”
这句话,比他任何关于菜肴的赞美都更让黄亦玫开心。她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咪,满足地眯起眼,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那你以后要常来。”她小声要求,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好。”苏哲应着,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两人都没再说话,享受着这饭后的宁静与温馨。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余香,以及属于家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对苏哲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顿晚饭,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他被正式纳入黄亦玫生活轨道的象征。而对黄亦玫来说,这是她最爱的两个人——家人和苏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融洽地坐在了一起。
窗外,水木园的冬夜宁静而安详。而对屋内相拥的两人来说,生活的烟火气与爱情的甜蜜,在这一刻完美地交融,预示着未来更多平凡却珍贵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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