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来到黄亦玫的画室。推开门,浓郁的松节油气味扑面而来。画架上还放着未完成的画,画中女子的背影孤独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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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在画前驻足良久。
黄亦玫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大衣还带着室外的寒意,但她能感觉到底下温热的体温。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刚才在宿舍楼下,我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哲转身将她拥入怀中:“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画室的灯光昏黄,窗外又开始飘雪。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与画中守望的女子重叠。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是美院的圣诞晚会散了,学生们嬉笑着从礼堂涌出。
黄亦玫走到窗边,看见白天那个送糖炒栗子的男生正仰头望着画室的窗口。当他的目光与黄亦玫相遇时,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转身汇入人群。
“看什么呢?”苏哲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看雪。”黄亦玫关上窗帘,转身踮脚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风雪的味道,还有久别重逢的甜蜜。当他们在喘息中分开时,窗外的喧闹已经远去,只剩下雪落无声。
“苏哲,”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次能待多久?”
“三天。”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
后来黄亦玫才知道,苏哲为了这次“惊喜”,提前半个月就开始部署——结束项目、交接工作、买好机票,甚至托帝都的助理提前踩点,就为了在最美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当苏哲牵着黄亦玫的手走出夏美院校门时,门卫大爷笑呵呵地说:“小黄,这就是你那个在国外的男朋友吧?总算见到了。”
苏哲微笑着递上一盒从加州带回来的巧克力:“以后会经常见的。”
从夏美院覆雪的小径走出来,苏哲很自然地牵着黄亦玫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他的掌心温热,牢牢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指。
“带你去个地方。”他在路边拦下出租车,报出一个胡同的名字。
车子穿过暮色中的帝都,长安街华灯初上,故宫角楼在车窗外一闪而过,金色的琉璃瓦覆着薄雪,在夜色中泛着朦胧的光。黄亦玫靠在苏哲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还是觉得这一切像一场美梦。
出租车最终停在一条幽静的胡同口。青砖灰瓦间,只有一扇不起眼的朱红色木门,门楣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映照着门牌上篆刻的“霁月”二字。
“这是。。。”黄亦玫疑惑地看向苏哲。
他但笑不语,轻轻推开门。
门内别有洞天。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向前,两侧是精心打理过的枯山水庭院,雪轻轻落在石灯笼和罗汉松上。穿着深蓝色旗袍的侍者静立廊下,见到他们便微微欠身:“苏先生,黄小姐,这边请。”
他们被引至一间名为“听雪”的包间。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覆雪的中式庭院,一株老梅正含苞待放。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方桌,桌上只放着一只青瓷花瓶,插着三两枝蜡梅,幽香暗浮。
“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黄亦玫惊叹地环顾四周。这里不像餐厅,倒像某个文人雅士的书斋。
苏哲帮她拉开椅子:“听说夏美院的黄画家对用餐环境很挑剔。”
侍者悄无声息地奉上茶。是明前龙井,茶叶在琉璃杯中缓缓舒展,像一场小型的水中芭蕾。
“这里的厨师曾是御厨后人,一天只接待三桌客人。”苏哲轻描淡写地说着,指尖在菜单上轻轻一点,“我预约好久。”
黄亦玫怔住了。
第一道菜上来了。洁白的瓷盘中,只用胡萝卜雕刻成一朵含苞的玫瑰,周围点缀着细小的泡沫。
“这道菜叫‘初绽’。”侍者轻声解释,“请慢慢品尝。”
黄亦玫小心地切开那朵“玫瑰”,里面是温热的鹅肝酱,入口即化。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鹅肝的味道竟然和她童年记忆里,外婆做的猪肝粥有几分神似。
“你连这个都记得。。。”她轻声说。那是某次视频时,她偶然提起的童年味道。
苏哲但笑不语,只是为她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