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是熟悉的环境——他在北平的公馆。
四周寂静,空无一人,想必是隋朱清场了。
隋和光里边依旧套着睡裙,但外衣换成了一件做工考究的黑风衣,仔细看,跟隋朱身上那件款式相同,只颜色有差别。
隋朱腰上系着围裙,缎带在身后挽成一个花结。
隋朱端着一盘吐司,俨然一位贤惠持家的主人模样。
“说了请你吃饭,你不愿意来,我只能自己上门。”
仿佛从前很多个温馨的早晨,雕花窗格漏下光斑,空气中飘着奶味和小麦暖香。
年少的隋和光坐在餐桌主位,隋朱端正地坐在对面,只是在隋和光看晨報的时候,伸出一根手指,把牛奶杯慢慢戳到隋和光手边。
隋朱眼睛不好,但他在这张桌子上给隋和光递过几百次杯子,再也不会出错。
“哥哥,喝牛奶才长的高,”隋朱讨好他,“长高了好保护我。”
“我不长高也能护着你。”隋和光漫不经心。
“哥哥,我好爱你。”
“不矜持。”
“好不好?”
“好。“
“你要爱我很多很多年。”
“好。”
热气氤氲隋朱的脸,晨光洒落在白西装上,荡漾出珍珠质地的光泽,仿佛一个柔和美好的早晨。
“哥哥,快过来啊。”已经长得比隋和光还高的隋朱呼唤。
隋和光看着她,“好。”
第69章
“这些天你没有出门,有些事不知道,”隋朱出口就是惊雷,兴致盎然地分享,“李师长是个人物啊,居然把金陵围了。”
他神色中没有忧虑,只有兴奋和期待。
隋和光在观察隋朱,反过来,隋朱也在細細观赏隋和光,试图从男人臉上捕获一丝担忧或欣喜。
一无所获。
他眼中掠过失望,但很快就調试好了自己,转而兴致盎然地聊起了别的话题,北地的风物、近日的天气,甚至吟诵了几句应景的诗词……他一次也没有提到过去。
早餐备得极为精心,吐司邊缘焦脆,牛奶温度恰好,是隋和光最适应的温热,不再是前几天刻意刁難的冰水或滚烫。
然而。
平静的表象之下,隋和光却感到令人不安的燥热,它们从皮下深處蔓延开,仿佛蚁群在血管和神经中窸窣爬行。渐渐的,細密的烧灼感变成了痒意。
伴随難以启齿的湿黏。
隋朱的视线拂过男人颈部的青筋,原本冷白的肌肤正透出绯色,他目光上移,在平直的唇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