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说了什么,她都只能等回家之后才能问清楚了。
在某个谈笑的当口,曾久岩终于找到一个空档插话,说起方才在池塘边看见的初荷月色,他提议众人去湖边散步赏月,岂不比枯坐亭中更有意思?
众人欣然前往。
长辈走在前头,年轻人们走在后头,两者之间终是慢慢地拉开了距离,及至某一处分岔口,曾久岩一把拉住了走在最前面的柏奕,将他拽到另一侧小路上来。
“王爷他们还——”柏奕指了指远处恭王与另外三人的背影。
“他们要说话就让他们说去吧,”曾久岩轻声道,“反正要走的时候,府里的下人都会来通传,走不散的。”
“我们去哪里?”李逢雨问道。
“我们先去喊上胡律,”曾久岩道,而后他看向陈翊琮,“昨日吴师傅在山上猎了一只大野猪,应该也送了肉过来吧?”
“有,”陈翊琮点头,“还在冰窖里呢。”
“咱们找个地方生火把肉烤了吧,”曾久岩笑着叹了一声,“你们府里的菜也太淡了,这压根就吃不饱啊。”
李逢雨即刻附议。
陈翊琮望了望父亲远去的身影,他想了想,轻声道,“那咱们最好还是去西面,不然这边一起烟,肯定立刻就被发现了。”
“好啊,你带路!”
少年们趁着夜色,先去了一趟福安苑。
福安苑的木门,在杂而深的乱草后紧紧合着。
柏灵和柏奕等在福安苑外的小路上,世子和其他三人走近上前。
他敲了敲门,报明了身份,里面的脚步声先是退去了,而后又换了一人前来。
那正是他们今晚想找的胡律。
门外的四个少年,脸上都露出关切的神情,与苑中人隔着紧锁的木门说了会儿话。
柏灵在外望着这一幕,不一会儿,只见少年们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颓丧。
——看来邀请失败了。
“这院子里关的是谁?”柏灵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曾久岩和陈翊琮彼此看了看,斟酌着说起了先前官至吏部侍郎的胡一书胡大人突然被贬官北上的事情。
没有预兆,没有解释,忽然就被抄家了。
柏灵正觉得唏嘘,一旁张敬贞忽然开口道,“我先前听父亲提到过一些……模糊的风声。”
“什么?”陈翊琮顿时竖起了耳朵。
张敬贞看了看前后,这幽深的草木园林中,此刻就只有他们六人而已。
“好像是受到了前锦衣卫十三太保蒋三案的牵连。”张敬贞轻声道,“胡大人私自与蒋三合谋了一些事情,这才引来了陛下的盛怒……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曾久岩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胡律的父亲竟敢将手伸到锦衣卫那头去……
难怪陛下雷霆之怒,当即就把他调离了京城。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柏灵忽然问道。
“三月中下旬吧。”张敬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