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顾长然夸大,怎么也使不出这么一剑。
这剑出自大师兄之手吗?
还没验证,就先一步否认。怎么可能,大师兄这样斤斤计较,满身铜臭味的人,怎么能有这般久经重霜,寒意森森的剑。
徐宁的话语声恰当好处的将顾长然的思绪拉回,字字关切:“饶师兄,你的伤好了?”
顾长然反应过来。
既然伤好了,那么是不是就该给他他的剑了?
到底年轻,连客气都不乐意客气,甚至连假惺惺的关切都没有,直来直往:“大师兄,我的飞剑呢?”
饶春白的脚步一顿,反问:“你,问我要你的飞剑?”
顾长然连话中的深意都听不出,理所应当地说:“不是你说了,要给我一口最好的剑,才配得上我的天生剑骨吗?”
饶春白缓缓点头:“我是这么说过。”
顾长然催促:“还不快把买飞剑的钱给我!”
饶春白正眼看去,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师弟。
顾长然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怎么了?”
饶春白笑了起来。
他不常笑,因为整个宗门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身上,眉心习惯性地皱起,无时无刻不在思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现在展颜一笑,明月皎皎,如同雨后青山空翠,不精致也不浓艳,只觉得洗去沉疴,万般清爽。
“我想通了。”饶春白难得温声细语,“你不是觉得练剑太苦太乏味吗?我便不逼你了,你与阿宁师弟玩儿去吧。”
“至于飞剑——既然你都不练剑了,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顾长然愕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兄你说什么?”
“我说,”饶春白吐字清晰,“我不管你了。”
“你怎么能不管我?!”顾长然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而是质问。
饶春白仍在笑,眼瞳冷凌凌的:“你的意思是,你既不想受我管束,觉得我严苛不怀好意,还想要我任劳任怨,给你花钱,是吗?”
顾长然都没听清,下意识地点头。
“哎。”饶春白都没生气,只是摇头,“可你也太不要脸了。”
第4章苦肉计
顾长然面如土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第二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体会一次比一次深刻。
以往大师兄待人严苛,沉默寡言,是绝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
饶春白不以为然:“还是早些适应才好,以后我也是这样。”
顾长然到底年岁尚小,从未遇到过如此窘迫的情景,顿时茫然无措,眼睁睁地看着饶春白消失在眼前。
怎么会这样?
他懊恼,没有反思,而是觉得大师兄怎么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长然哥?”徐宁轻唤。
顾长然平日总念叨着大师兄多管闲事,心中也有怨怼,但真的放手不管了,又不能接受。
握紧了拳头,不管他可以,但……怎么能不给他的飞剑?
没了飞剑,如何能在潜龙会上一举成名。
顾长然大受打击,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