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黄管家重叹一口气,有些伤感地道:“当年的事还提他做什么,我只恨自己做事犹豫,迟迟不忍告发你,害了老爷!”
“哼,你不是不忍心,而是没有证据吧,老爷生前对我很信任,怎么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呢?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我换了他的药,还在背地里偷听他和夫人少爷的谈话,呵呵,这可不是我行事的风格,老爷是断然不会信的,恐怕连你自己也没十足的把握我会做这种事吧!”王伟豪得意非凡,像是吃定了黄管家拿他没辙。
“一年前,敬业少爷为救大小姐而被你叔叔乱枪射死,那之后,你叔叔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我无意间听到老爷对少爷说起,他是得到了一个组织…叫什么来着…对了,黑盟会!听说他得到了黑盟会的庇护,老爷不想将事情搞大,有心放他一马,可那个黑盟会似乎与何家的姑爷关系很密切!”
念恩更惊,何家就只有婉阑和婉珍两个女儿,其中只有婉阑结婚了,而黄管家口中的姑爷自然就是欧明宇。
“呵呵,真是可笑,我与欧明宇向来不和,这事尹家上下人人都知道,老爷更是最清楚不过!”王伟豪笑得更狂妄了,这与念恩印象中那个谨小慎微的忠仆形象极不相符。
“那可难说,也许过去你们确实不合,但世事难料,如今他救了你叔叔,你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态度,只有你自己知道了!”黄管家的声音里渐渐有了愤怒。
王伟豪也越发阴狠了:“老东西,你已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何必再管那么多闲事,再说,尹冶已死,过去的事又何必再追究!”
“不!”黄管家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原本老爷的换肝手术相当成功,他也严格遵照医嘱定时服用药物,病情明显好转了,可为何敬业少爷刚死,他的病就突然恶化了,无独有偶,又正好是在你偷偷摸摸进书房之后!”
王伟豪冷笑:“肝癌复发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至于你所说的换药,我可不承认,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雌黄!
“谁说我没有证据,大小姐就是最好的证椐!”
一件寒气从心底升起,念恩打了个冷颤,只听黄管家继续道:“一年前,敬业少爷死于你叔叔之手,接着老爷的病情开始恶化,又凶又急!后来浅毅少爷结婚了,老爷有意招何家的姑爷为婿,那段时间,明宇少爷时常往尹家跑,有一次,我瞧见你们俩在花园后面的小树林里窈窈私语!之后就处处留心你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你们两经常会在背地里交换眼神!我心里虽然疑惑,但冷眼旁观,发现明宇少爷确实是痴恋大小姐,对她是千依百顺,无所不从,而老爷原本急速恶化的病情又奇迹似的有所好转了!”
“病情时好时坏原属正常,这与大小姐有何关联?”
黄管家道:“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还记得自那晚大小姐不顾一切的跟着浅毅少爷冲出了尹家,明宇少爷找老爷谈判,却没有结果,气得发狂,一怒之下砸烂了老爷许多名贵古董,甩袖而去,自那之后老爷的病就再没好转过,一路恶化!而一直管理他起居用药的,只有你!”
“这话倒好笑,你的意思是我帮着欧明宇毒害老爷,下手还反反复复的,简直莫名其妙!”
“哼!这一切也许旁人听了会觉得万分莫名,但你我心知肚明,想当日欧明宇与老爷决裂时竟然拿走了尹氏行贿政府官员的罪证,如果没有人和他里应外合,他怎么可能得手,他怕老爷将他赶尽杀绝,又怕手中的那些证据奈何不了老爷,于是先下手为强,想换了老爷的药,直接置他于死地。但谁都没想到浅毅少爷突然结婚,老爷竟当众允诺将大小姐婚配于他,他对大小姐一往情深,自然是无限欢喜,也定然对老爷心存感激,就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也不会再出手相害了,谁知就在他的一片赤诚,想与老爷化干戈为玉帛时,竟发现自己的真心遭老爷利用,最终惨淡收场,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恨!”黄管家入情入理的分析,让王伟豪不知该从何反驳。
许久,王伟豪才回过神来,语气越发的不自然了:“你所推测的一切,即使有理,也不过是欧明宇一人之事,与我何干,我对老爷向来忠心耿耿,为何要帮着外人去害他?”
“为了你叔叔,为了你父母!”黄管家叹息道:“你叔叔得黑盟会庇护,健康无事,那就很有可能托人找过你,将你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告诉你!你为此对老爷怀恨在心…其实也在常理之中!”
王伟豪怔怔的呆立良久,忽然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狰狞恐怖,传入念恩耳中,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就我是傻瓜,为尹冶卖命那么多年,还一路追杀自己的亲叔叔,最后才知道睡才是真正的敌人!”
黄管家急道:“伟豪,你误会了,是你父母背叛在先,老爷不但没有计较,还将你抚养长大,他们俩后来也很后悔,觉得万死难辞其咎,而你叔叔王贤,表面上仁义道德,却在危难之际撇下你父母,独自逃命,这种人的话你也信?”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由远至近地传来,伴随着一声赞叹的冷笑:“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跟着尹冶四十多年,你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呀!”
念恩转身,瞪大眼睛看着缓缓走来的欧明宇,眼里有不能掩饰的惊恐……
葬礼二
“明宇少爷,你谬赞了!”黄管家见了欧明宇也不卑不亢,镇定自若地道:“小哲少爷虽然不知道你谋害老爷之事,但这两个月,你一再狙击尹氏,少爷对你早就恨之入骨,这个时候你来,不是自讨苦吃吗?”
几十月不见,欧明宇比杂志上更气宇轩昂了,谈笑间,他举止优雅,气势临人却又风度翩翩,城府较之从前也更深了,念恩在心底赞叹,无怪婉阑姐妹为他倾倒,他确实出众。
“尹叔叔对我有提拔之恩,栽培之德,如今他走了,怎么说我也得来向他老人家鞠个躬,行个礼,聊表一下白己的心意吧!”欧明宇笑得轻私,仿佛尹冶的死与他全无关系的。
“我着还是免了,你的出现只会引起现场混乱,还是请回吧!”黄管家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