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目光微动,很平静地收回视线。五指却悄然穿过刚理齐不久的衣袖,勾住了一节尾指。
“我今晚也不睡了。”他侧过脑袋,看着桌面的稻草娃娃,声?音放得很轻,“你?可以留这,我们可以相对而坐整晚。”
说到最后,他又将视线转回来,神情?冷淡平常,像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半披乌发?,白衣松弛,眸中还?有?点?没散尽的红晕,是恰到好处勾人的病弱。
夜渐深,窗外有?三两不知名的小?虫窃窃私语,嘈杂,却不太显闹人。
指尖被?冰冷的触感挨个捏过,又反复着捏回来。
“也行吧?”昭瓷歪过脑袋,没想多久就答应了,肯定地重复一遍,“也行。”
估计是体内魔气不大安分,薛忱才这般委婉同她说。
夜风呼呼,窗子合得并不严实?。
昭瓷睨眼薛忱,替他扯了扯被?子,想去关个窗。
起身时,手指却又冷不丁给人扣住。
熟悉的冰冷温度源源不断传来。
这回他攥得有?点?紧,捏着她最长的三根手指,尾指还?要勾着她的尾指。
昭瓷试探地往外一扯,换来略带警告意味的轻捏,和收紧的力度。
“我去关个窗。”昭瓷指指敞着的窗子。
薛忱眼睫轻颤:“嗯。”
手却一点?不松。
“我去关啊,让我去关。”
倏忽间,一道嬉皮笑脸的声?音响起,正是石罂花。
它主动从识海里跳出来,挂着诡异的笑容,伸着几片短叶跑去关窗。
昭瓷以为它关完窗就得回识海,但没有?。
石罂花边关窗边往外跳,兴奋解释:“主人,我去找白鸟聊天。”
……它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昭瓷目瞪口呆看着那?只通体纯白的鸟将它衔走,依稀传来听不清的句子“过年了”。
“有?舒服点?吗?”昭瓷顺着他的力坐下,神情?凝重。
“嗯。”薛忱轻颤眼睫。
薛忱不说话,她也没再说,单手支着脑袋发?呆。
尾指无意识晃动,偶尔扫过少年人不算光滑的掌心。
薛忱几乎立时垂眸,睫毛颤得飞快,本能地松懈力度,又飞速攥紧。任由那?点?怪异感,自掌心往心尖蔓延。
她的温度总是和他不同的。
目光又一次落在那?截纤长白皙的脖颈上。
他松开攥着她的手,置在床边,轻轻压了下眼皮。
“怎么了?”昭瓷顺着望去,没瞧出任何异常,困惑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