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
“嗯,”段绪言俯首朝他靠近些许,“想说什么?”
阮青洲闭眼,淡下声:“我不想做。”
手间抚动渐停,段绪言往他肩头靠去。
“那你抱抱我。”
卑微的一声讨求,乱了心弦。阮青洲蜷指又松开,他生疏地抬起手,一瞬间又像往日重叠,可那些他搂抱着“严九伶”的记忆和画面都已成了不敢再触碰的棘刺。
覆上肩背的手还是生了怯,阮青洲抱着他,再不似从前。段绪言却觉得足够,他轻笑着回搂,把阮青洲紧收进怀中。
“我确定,这座府邸你一定不会走错,所以方才是不是想寻我?”
阮青洲犹豫良久。
“……是。”
段绪言低笑,掌心托起他的后脑:“那就留下陪我,好不好?”
“好。”
灯前,朱笔批过最后一字,段绪言揉了揉酸乏的眉心,转头便见阮青洲正搭额靠在矮几边阖眸小睡。几日舟车劳顿,阮青洲又畏冷,而今得以歇脚,应当是累了。
此刻已是岁月静好,段绪言细看他恬淡的睡颜,想触又不敢侵扰,只解下身上氅衣,轻轻披过他肩头。
阮青洲还是睡得浅,不过一点触碰便醒了神,段绪言抚过他眨动的眼睫,还是没忍,轻轻吻了他的唇。
“关州战后重建,各处都要开销,条件是不比皇城,多穿点。”
稍一顿神,阮青洲便也坐起身,才想站起,那人却是枕在了他膝上,阮青洲轻轻坐回,被他搂腰埋进衣间。
“堆积了两月,事务有些繁杂,明早我出府之后可能夜间才回,战俘之事中书令前来插手,谈议恐怕不会顺利,你毕竟也在关州,一定当心。”
段绪言停顿:“我会尽力送他们回家,只是为你。”
一阵静默,阮青洲轻攥袖口。
“睡吧。”
听他低语,段绪言侧躺不动,下一刻氅衣就被盖回肩头,阮青洲的指尖就从耳边浅浅蹭过,段绪言抬手攥住,总像要失去他一样。
“你想过要走吗,在见到谢存弈和阮莫洋的时候。”段绪言问着,却感受不到他的回应,指间失落地一点点松开。
“可我回来了。”阮青洲说。
颊边一阵久违的摩挲,带着柔意,阮青洲轻抚他的面颊、脖颈,段绪言怔然已久,像在享受一种亦真亦幻、不可多得的奢侈。
这是两人在长久的撕咬和镜花水月的情爱之后,他在阮青洲身上得到的唯一具有柔情的爱抚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