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空气里,她听到打火机喀嚓一声响起,想了想才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
周唯璨咬着烟,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梦?”
阳台上的风很凉,云畔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大脑仍处于微醺状态,不太清醒地说,“……梦里你说,会带我走。”
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他却没有取笑什么,只是说,“梦都是反的。”
云畔被噎了一下,不死心地反驳,“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吧,你可以把梦当成是反的,我也可以当成是真的。”
“所以呢?”他问,“争论这个有意义吗?”
她静默一瞬,“有意义啊。因为争论,所以我们正在说话。”
这下轮到周唯璨沉默了。
隔着手机,云畔无从窥见他此刻的表情,不过能够大致猜出来,应该是微微皱眉,不怎么耐烦的神色吧。
少顷,他总算开口,“喝酒了?”
云畔愣住,“一点点,很明显吗?”
“很明显,”他说,“早点睡吧。”
“可是我还不困。”
“可是我困了。”周唯璨说完,甚至还应景地打了个低低的哈欠。
云畔无话可说,只好问,“那我明晚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如果只是想说又梦到我了之类的话,就不用再打了。”
她并未气馁,“你的意思是说别的就可以?”
兴许是她重点抓的实在刁钻,周唯璨被这句话逗笑了。
低低的、模糊的笑顺着耳机一路钻进她耳朵,钻进她神经末梢。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云畔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活着。
好喜欢听他笑。
好想亲眼看见他笑。
她咬咬唇,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周唯璨嘴里的烟似乎抽完了,口齿清晰道,“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的尾音里还裹着残存的笑意,说话却不怎么客气,“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云畔思索片刻,继续挣扎道:“就聊五分钟也不行吗?如果担心吵到室友,你也可以不说话,听我说就好。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以说很久。”
生怕再被拒绝,说完,又急匆匆地补了句,“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没有留给自己一分一秒听到答案的时间,她迅速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