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法庭?”路易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至于。你这一次是‘自愿’并‘自己’去的,是你个人的行为,并非是法兰西政fǔ派遣,因而,你和你的人并不是以法兰西正规军的身份前往,所以,你在北美的行为并不需要遭到法兰西军法的监督,自然也就无需被送上军事法庭。”
“陛下?”拉法耶特侯爵一怔。
正在此时,路易却继续说道:“不过,你擅自前往北美,这一点也必须受四周罚。你将被软禁,软禁地点就是你的家中。在此期间,我需要你写出一本有关散兵部队的战术及心得。”
拉法耶特侯爵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国王以另一项轻罪来替代重罪,来替他免除战败的罪责。因而,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路易吸了一口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拉法耶特侯爵前往北美虽然是他的命令,可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也为了演戏给不列颠人看,他唯有将此推为“拉法耶特侯爵的sī人行为”。如此一来,一举两得,非但堵塞了不列颠人的嘴,同时也为拉法耶特侯爵被俘一事做了开脱。
路易虽然并不认为拉法耶特侯爵被俘是一件大罪过,终究事出有因,而且在弹尽粮绝、四面包围的情况下,投降亦非丢脸之事,况且拉法耶特侯爵是在被贝尔蒂埃、安德烈?马塞纳打昏的情况下才成为了俘虏,他在被打昏之前是打算自杀的。然而,无论如何拉法耶特侯爵投降、俘虏都是现实,作为自诩为欧洲第一陆军的法兰西陆军的一份子,竟然在战场上成为了死敌不列颠的俘虏,若不得到一点处罚,他日后也难以再在军队中待下去。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请进。”路易高声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便见到迪昂手握着一封信件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道。
“陛下。”迪昂递出了手中的信件,说道,“这是今早刚接到的。”
路易接过信件,只见信件已经被拆封了。这封信的始发地是布鲁塞尔,但这未必是真,因为这是迪昂手下的间谍发回的情报密信,为了隐藏信件本身的秘密,始发地往往会虚造,接收地和接收人也大多为假。
迪昂拆封情报信件是他的权利,可他如今一脸凝重,这倒是令路易在意了。
路易从容不迫地拆开了信,可他一见信上的内容也不免脸sè大变。然而,数秒钟后,他便恢复了常sè,又从容不迫地将信收叠了起来。接着,他便转过身,第一次面对着拉法耶特说道:“拉法耶特,我想对你的处罚需要改变。你将被罚款五万里弗尔,这笔钱将用来抚恤北美战争中阵亡的战士的遗属。”
“是,陛下。”拉法耶特侯爵虽不知这突然改变的原因,却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路易再说道:“现在,以你在北美的攻击,我任命你为上校,担任近卫轻步兵师的师长。你的人包括了原近卫轻步兵旅四千人,以及你从北美带回来的散兵团一千人。”
拉法耶特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你有意见吗?”路易问道。
法耶特侯爵急忙摇摇头,口不择言地说道,“非常感谢您的信任,陛下。但是,我……”
“能够了。”路易说道,“听着,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你需要将你的人全部换装德博蒙步枪,并将你在北美体悟到的散兵战法教授下去。”
他突然又提高音量,严肃地说道:“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是,陛下。”拉法耶特侯爵亦凝重地点了点头。
“请先退下吧”路易吩咐道。
“是。”
随即,拉法耶特侯爵便行礼退下。
会客室的门刚一关上,路易的神情便警惕了起来。他转头看向迪昂,拿起手中的信问道:“这封信的可信度有多少?”
“陛下,如果我的人没有背叛,那应该是千真万确。”迪昂极为自信地做着保证。
路易暗暗将信握紧,直至褶皱。
这封信中写着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与荷兰执政奥兰治的威廉五世于柏林密会,并计划着一同对法兰西开战。不仅如此,信的最后还记载了普鲁士、荷兰两国对法开战的计划和时间,一切都难以造假。
“荷兰竟然要向我开战,这简直是……”路易恨恨说道,“他们不是正和不列颠在海上闹得不可开交吗?为什么会突然将刀锋转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