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老主簿忙摇头,这个不瞒您,确实只破了皮肉。
将心比心,云琅为什么不肯说出这处伤的来由,老主簿其实也大致猜得到:若是严重到了您这个地步,纵然您亲自问,我们也不会说的。
怎么就我这个地步
云琅失笑,撑着胳膊坐起来:我想见见你们王爷。
老主簿怔了下:现在?
就说我反省过,知错了。云琅点点头,叫他今晚别睡偏殿,回书房来吧。
老主簿:
云琅:
云琅自己也觉得不很对: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大抵。老主簿艰难道,自小如此,您和王爷都习惯了。
每次吵架,都被云小侯爷暴跳如雷轰出书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从书房夺门而出这条路,他们王爷走得异常熟练。
不合适。云琅最近时常自省,决心知错就改,现在叫他回来。
老主簿有些迟疑:现在王爷只怕还没消气
不妨事。云琅道,就说我没睡好,胸口不舒服得很,怕是旧伤发作了。
老主簿进退两难,犹豫地看着云琅。
放心,一到门口就告诉他实话,承认其实是我叫你们说的。
云琅拍胸口:后头的事我担着。
老主簿横了横心,应了句是,舍生忘死地带人跑着去叫王爷了。
屋内无人,一时安静。
云琅撑着床沿,慢慢弯了腰,伏在膝上静静歇了一阵。
隔着一堵墙,分立在王府两侧的那三个日夜,忽然不讲道理地从记忆深处翻扯上来。
最后一日,雪其实已停了,天高气爽,风清云净。
三日的大雪,彻底埋净了京城最后一丝血色,将一切都深埋在明净的新雪之下。
他靠在墙外,听着墙内的动静。
年关将至,不远处的街巷有人在喜气洋洋地放着新鞭,爆竹的气息混着街角的新酒香。
在雪后的新年里,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一件事,从不曾失去过任何一样东西。
云琅拄着榻沿,低低咳了两声。
丝缕痛楚顺着血脉搅动,恍惚带出风雪的刺骨寒意。
云琅阖了眼调息,将翻腾起来的不适压下去,抬头想活动活动、通一通气血,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萧朔立在门外,气息不定,视线牢牢落在他身上。
云琅等了一会儿,往门外看了看:老主簿呢?
年纪大了,腿脚太慢。
萧朔沉声:又不舒服?
没有。云琅轻咳,吓唬你的。
萧朔:
是找你有事,怕你不过来。
云琅不给他发火的机会,招了招手:关门,过来坐,跟你商量一下。
萧朔神色不明,盯了他片刻,反手合了书房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