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她明白背后的道理,也清楚徐二娘此时态度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配合地接过漆盒,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徐二娘怜爱地冲着沈瑾笑了笑。
沈瑾默不言语,只行了一个礼,与刚开始来花园里行的礼一模一样。
国公府到底是不是原身的家,真真假假不能光凭此刻一段花园问话就定下结果。
小心驶得万年船。
若万一不是,她现在就扑上去相认,把事情和证据都和盘托出,且不是中了奸人的圈套?证据被毁都是小事,指不定哪天就死无全尸。
沈瑾向来谨慎,她打算自己去外面打探打探。
大人物、权贵们,有大路。
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小路。
别小看隐匿在城市角落里、暗自生活的三教九流们,他们的旁门左道,有时候灵通到比上层还快。
或许不够详细、有时候过于夸张,但有时候,大人物都打探不来的消息,他们却能摸到边缘一角。
沈瑾面色不变,平静地端着漆盒脂粉回到西厢房。
心里自有成算。
背后,花园里,凉亭中坐着的徐二娘也沉下脸。
寂静的眼神里涌动着许多。
如果她真是我女儿,那意味着······
徐二娘微微往后仰,脸隐藏在阴影中,她侧过脸,捂住嘴,小声对银枝说道:
“给信去大哥,叫他老地方来与我商议,也通知嘉儿。”
“是,夫人。”
话音一落,银枝便运功提气,裙摆稳稳地,没有丝毫晃动,闪现出花园,往前院飘去。
没过多久,正在书房翻查典籍的二公子武嘉便被拍了拍肩膀。
国公府角门处,也飞快飘出一个平凡普通的身影,往徐尚书府邸方向疾驰而去。
而国公府后院正厢房里,关上了窗子。
光线陡地暗下来,案几上的油灯被一只肥厚的手点亮。
一张细窄的纸被铺平放在高脚案几上。
磨好化开的墨汁反射着摇晃的灯火,映出一只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
小号细杆毛笔沾了点墨,被厚肉手捏着,纸上的字迹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者尊知,昨日楚王次女进府,国公夫人态度变化明显,次子亦变化,怀疑······与楚王····结。”
落款:······女留。
壮实的背影挡住了部分纸条的内容,不知道写此张字条的人,具体留下什么名字。
但全身上下白色的衣物和飘带,似乎揭示了某种身份。
很快,纸条上的墨汁就晾干了。
被仔细地折叠成一根又窄又短的小纸块,塞进一个小竹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