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扬眉一笑,道:“你忘了?皇上主外,本宫主内 ,后宫不得干政,可是朝廷也不得干涉宫妇之事,否则便是大不韪的谋逆之罪,你说,是他们在理,还是我们在理?”
敏慧恍然大悟,难怪黛玉一直都是云淡风轻,并不是十分在意,却原来在那些朝臣如此上书的时候,就给自己寻了死路!
母仪天下 142章 新春
暗香疏影,淡漠如画,冰雪包裹着红蕊寒香。
身为一国之母,黛玉爱上了每每登上午门之后的斜阳晚照,宫阙残妆。因为这里有他,她的四哥,她的丈夫。
携手登高远望时,千言万语,流转在心中,彼此相通。
每当夜深人静,他在批阅奏折,不知疲倦,她为他掌上一盏茜沙灯,沏上一碗枫露茶。
又于他们有何好处?帝王也是人,一份爱,一份心,分成千万个,宫妃只能得到一点淡薄的宠幸,薄如纸,脆如瓷,唯独寂寞相伴而已。
映着茜纱灯,帝王墨,雍正眼里桃花开得妖娆,几乎可穿透厚厚的玻璃窗,笑得亦是心满意足。
“这样的时候,根基未稳,许多大事还是用得上这些老顽固,竟是让你受气了!”胤禛有些叹息,不过却对黛玉的处事十分满意,自己有雷厉风行,她亦有国母霸气,往宫内宫外,谁敢小觑?
粉拳轻轻打了他一下,黛玉娇嗔道:“我们是夫妻,夫妻还分什么彼此?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这些老臣枉自纵横朝野数十载,却忘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话,总是有些苦头吃的。”
他们嘴里的规矩礼法,不过就是全他们私心的举措罢了,倘若对他们无利可谋,他们岂敢如此孜孜不倦地上书?
宫外人传,皇后为夺一帝专宠,硬是居住新帝宫中,时时刻刻盯着不放,新帝继位原应选秀,此时却又停摆,黛玉闻之,却是一笑置之。她与四哥,十多年走过来了,此时还怕什么流言蜚语?日后的事情未知。岂能因这些话,便自乱阵脚?
“其实,前朝留下的诸位大臣,极多都是贪污腐败成风,无非仗着皇阿玛尚在世,又极宠幸他们,不免狐假虎威作践百姓血汗,我心中深恨这样的人,天下间的百姓为重,江山次之,百姓苦则天下动乱,岂能容忍他们如此?”
在黛玉面前,雍正并不避讳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因为,黛玉是他的贤内助,亦能与他并肩指点江山。
黛玉想了想,才缓缓地道:“盐政之税乃是年年国库收税的一半,最是个肥缺,倘若用人不当,盐价高涨,百姓遭殃,且还会有私盐横行,盐枭处处出没,不但影响了社稷,亦百姓叫苦连天,因此,首先还是决定盐课御史的人选。”
当日自己父亲做过盐政,从小自己也是听父亲说起过。
犹记得有一年,她随着父亲去寒山寺上香,为娘亲祈福的时候,还能见到盐枭出没,高价贩卖私盐,听说是因为盐井那里为豪商所霸,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朝廷也管不得的地儿,总是亦出事故,总有人阳奉阴违,导致那里的百姓时常淡饭下肚。
被父亲抓获的几个盐枭,明明是正当壮年,可是头上却是花白,原是常年缺盐所致,所贩卖的盐价,其实也只是比官价高上几文而已,原也是为生活所逼,故而父亲并没有重重惩罚,只是处罚了那独霸盐井的豪商,无数百姓拍手称快。
雍正听了,不禁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江南道盐课御史是戴铎,他原是我们的人,自是值得信任。”
黛玉道:“戴先生原是封疆大吏,当初亦是为了掌管住江南处的波动,他才亲自过去。但是,四哥,戴先生是有诸葛孔明之才的人,他志不在盐政上碌碌而为,他有心帮衬着你治理江山天下,何不召他进京呢?也好让他一展抱负。”
黛玉看人最透,即便是只见过几面的人,她亦能看透那人心中所想,更何况当初为雍正出山的戴铎?
“你说得是,倒是我不曾留意过。”雍正不免心中更是沉思起来,凝神道:“那依你说,该当用谁掌管江南道的盐政?”
想了想,黛玉娇颜展开,道:“何必问我?我也不知道你朝中有谁可用。其一,必定是要廉洁奉公;二则,且也要有压制住那些豪商土霸的杀伐决断,方能稳稳坐在盐课御史的位置上;第三,一定要是你信任之人,不会变节的。”
雍正听了笑道:“听你说的,朝中竟也没几个这样的人!”
忽而莞尔一笑,道:“我倒是有个极恰当的人选。”
黛玉眼儿闪亮亮的,调皮地道:“自然是咱们家的金佳士伦了,他在王府中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原是个极肃然的人,颇得了你的几分真传,听说吓哭了不少小孩子,他携着敏慧赴任,再叫那拉氏风云一同前往,从中辅佐,势必事半功倍。”
雍正点点头,果然黛玉的心思与他相通,他想到了金佳士伦,她亦想到了。
黛玉笑道:“不管怎么说,敏慧原是皇家耽误了她,她如今又是极好的,金佳士伦又是你的心腹,光做你的管家,实在是太埋没他的才华本事,让他如龙入海,大展雄图抱负,岂不是好?敏慧毕竟又不是我们,不怕什么风言风语,如此一来,也堵住了那些笑话敏慧的嘴。”
雍正一手揽着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