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抬眼对上张起灵的目光,那双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随即轻轻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嗯,说了也没啥子问题。”
她转头看向满脸疑惑的解雨臣和霍秀秀,带着浓厚的四川口音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存在异人的世界。在那里,很多人都拥有特殊的能力,画雷符只是其中一种,还有能控火、能御水的,啥子本事都有。”
解雨臣和霍秀秀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愕几乎要溢出来。
解雨臣皱着眉头,“忽”地合上手中的折扇,扇柄敲击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来回踱步,皮鞋踩在戏台的木板上,每一步都透着思索:“宝宝,你说的这些太过离奇。一个存在异人的世界,还有能放出真雷的符篆,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霍秀秀攥着衣角,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另一个世界……就像话本里写的那种,有神仙鬼怪、奇人异士的地方?”
而吴邪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心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
他看着冯宝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过往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她每次打架时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指尖的蓝光,对人情世故的全然淡漠,还有偶尔望向远方时,眼底那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原来,这些曾经让他困惑的细节,此刻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是真嘞。”冯宝宝点点头,语气依旧笃定,“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咯。之前有次莫名其妙被一个黑乎乎的洞吸进去,里面有个门,那个门……叫啥子来着?”她皱着眉,努力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那个名字
“青铜门。”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开口,恰好接上了冯宝宝的话。
“嗯对嘞对嘞,就是青铜门!”冯宝宝经他一提醒,顿时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连连点头,“我就是在那里面遇到闷娃儿咯”
“青铜门?”吴邪压下心头的震惊,忍不住追问,“那是什么门?在哪能找到?”
张起灵睨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淡漠:“目前你不用知道。”简单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吴邪的好奇心。
解雨臣听到“青铜门”三个字时,眼神明显沉了沉,他停下踱步,重新看向冯宝宝,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所以,你说的‘你的世界’,具体是个怎样的地方?”
冯宝宝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慢慢数:“那边有个叫‘公司’的地方,还有‘临时工’,我之前就是临时工。还有……张楚岚。”
提到“张楚岚”这个名字时,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怀念,那情绪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来这儿之前,我正跟到张楚岚解决碧游村的麻烦,谁晓得嘛,刚把事情办完,我睡了一觉就又到嘞这里,然后就遇见了吴邪和胖子。”
霍秀秀立刻拉过冯宝宝的手,眼神里满是急切:“宝宝,那你知道自己为啥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吗?有没有办法回去?”
冯宝宝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是那‘小眼’搞的鬼。”
“什么小眼?”霍秀秀皱起眉,对冯宝宝嘴里突然蹦出的陌生称呼充满疑惑,“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吗?”
“不是人,是一只莫名其妙的眼睛。”冯宝宝努力回忆着脑海里印象,最终只能给出这样笼统的回答。
“啊?”霍秀秀听得更懵了,小声嘀咕:“宝宝这说的到底是啥呀……”
这会儿,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最后憋得满脸通红,才挤出一句:“我的个亲娘嘞……那宝姐儿,你还能回你原来的世界不?”
冯宝宝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不晓得,来时的路找不到咯。”她说完,似乎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低下头去研究戏台的木板纹路,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平常的话。
解雨臣沉默了片刻,手中的折扇重新打开,慢悠悠地摇着,扇面上的墨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的眼神却复杂难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冯宝宝,语气平静了许多:“不管你来自哪里,既然现在在这儿,跟我们一起经历过事,就是同伴。”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让戏台上紧绷的气氛松弛下来。胖子“啪”地拍了拍大腿,嗓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洪亮:“就是!管他哪个世界来的,宝姐儿跟咱并肩子打过粽子、闯过斗,还一起埋过……咳,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啥也别说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
霍秀秀被胖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凑近冯宝宝,语气温柔:“是呀宝宝,你在这边还有我们呢,我们都会陪着你的。”说着,她又好奇地追问,“那你们那个世界的‘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呀?跟我们这儿的公司一样,是做生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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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冯宝宝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他们管异人,给异人派活儿干,干完活儿就发钱,还管吃饭。”
“给异人发钱?”胖子眼睛瞬间亮了,搓着手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期待,“那胖爷我这身手,力气大、能打粽子,去了你们那个世界,能算异人不?要是能算,他们给发多少?够不够我天天买二斤猪头肉的?”
“你不算。”冯宝宝一本正经地摇头,语气格外认真,“你打不过我。”
胖子顿时垮了脸,指着自己嚷嚷:“嘿!合着在你这儿,能不能当异人还得看能不能打过你?那小哥呢?小哥总行了吧?小哥的身手,你总不能说打不过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张起灵身上。他靠在戏台的木柱子上,月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在肩头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