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在说什么?我与师尊是夫妻,用双修之术救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落到尊上口中,就好像……是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独孤明河怒喝,像是已经痛苦道无以复加的地步。
却伸手将面前这个让他痛苦的人揽进怀中,紧紧抱住,软下嗓子,哀声乞求道:
“阿拂,你瞒不过我的。你不喜欢骆衡清,你喜欢的明明是我。你是在故意气我对不对?”
“别进去,阿拂,我帮你救骆衡清……”
“跟我走吧,我们去虞渊,再也不回来……”
贺拂耽任由他抱着,既不挣扎,也不回应。
“即便魔尊此时说的是真心话,我也不敢让您替我救治师尊了。毕竟师尊才刚刚在您手下受了重伤,不是吗?”
“阿拂……”
“毕渊冰。”
阴森的木质气息陡然在身后出现,像是埋藏在地底多年的棺材,浸没了死尸的腐朽气。
修为莫测的一击,让已成为魔尊的人心中也升起不详的预感,下意识躲避。
只是这样短暂的一刻晃神,怀中人已经离开他,推开门,轻薄黑纱翩跹而去。
独孤明河顾不得已经近在咫尺的一击,伸手想要阻拦,脚下却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袍角宛如游鱼一般从他指间滑过。
下一刻,大门紧闭,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在那一瞬间他头痛欲裂,仿佛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回忆。
那份回忆中,他看到门缝之中朝他奔来的阿拂。而现在,阿拂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他喉间一阵窒息般的哽咽。
仿佛又回到被龙蛋与烈焰封印的时间里,那样沉闷、压抑、与绝望。
傀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去,空气中却仍然留存着朽木的气息。仿佛天地间都在此刻变成了棺材,里面葬着他自己。
门里面很安静,安静得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才知道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颜色。
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一瞬,门开了。
独孤明河抬头看去,后知后觉感受到泪水干涸后脸颊上的干涸。
面前人仍旧穿着进去时那身黑纱衣,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严丝合缝地穿戴整齐。
腰间只用细带松松束起来,衣襟散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膛。站定时袍摆随风轻抚,层层轻纱之下,隐约可见其下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独孤明河视线落在面前人颈间。
那里缀着一枚吻痕,缠绵悱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黑纱美人俯身,捧起他的脸。
极尽的距离,他才发现面前人的头发乱了。几绺发丝挂在龙角上,又软软地垂落下来,带着一点凌乱、疲惫却又慵懒的无辜美丽。
那双眼睛也变成了幽暗剔透的蓝色,睫羽湿润,眼角薄红,向来苍白的唇色此刻却殷红似血,似乎刚刚情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