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胡说。”
嘴上还在逞强,双眼已经难耐地闭上。
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让皮肤泛起一阵酥麻的触感,修士刀枪不入的身体在此刻竟会变得如此脆弱,轻易就被牵动神经。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带来的。
握住某处时贺拂耽浑身一颤。
“别怕。”
身后低沉下来的声音让他止住下意识的反抗,他深吸口气,任由对方带着他的手缓缓动起来。
动作逐渐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紧闭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耳中却听到叮当一声。
手腕上传来硬物冰凉的触感,贺拂耽艰难地想起那是什么——
是水玲珑。
师尊送他自保的玉镯,现在却分别戴在他和明河手腕上,交叠着、碰撞着,做着一件背叛师尊的事情。
贺拂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够了。”
“这怎么够?阿拂都还没有——”
“够了!”
突然大力的挣扎独孤明河不得不松开手。
他正要说什么,却见某个心生退意的人刚挣扎出他的怀抱,又突兀地停下来。
贺拂耽浑身湿透,怔怔看着岸边,忽然伸手,捡起草叶上一枚黑色的羽毛。
沈香主的传音鸦,让其化形的魔气被打散后,只剩下这枚羽毛真身。
独孤明河来到他身后,看见羽毛的瞬间便明白他是为何而离开,又是为何而留下。
他枕在贺拂耽颈窝,捏住身前人拿着羽毛的手背,故意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朝对方戴的那只撞去。
叮当。
贺拂耽眼睫轻颤。
“别怕。”独孤明河轻声哄道,“阿拂是最勇敢的小鸟。”
轻松、耐心,带着循循善诱的笑意,贺拂耽平静下来。
他看着指尖的那枚羽毛,突然低头朝它轻轻吹了一口气。
羽毛乘着风,打着旋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贺拂耽转身,看向身后人的视线中有一种奇异的坚定。
“继续。”
“……确定吗阿拂?要继续的话,可就轮到我了。”
“继续。”
“……”
独孤明河心跳又开始加快。
面前人浑身湿漉漉的。满头墨发湿云般浓厚散乱,几缕发丝弯弯曲曲黏在颊边,不知是因溪水,还是因激动时溢出的汗水。衣服湿透后紧密地贴在身体上,衣襟却大开着,白皙肌肤若隐若现。明明一切都狼狈极了,眼睛里却有着极其明亮的光芒,像是倒映着整条星河。
夜色将眼前一切都遮掩得模糊不清,只有眼前人被溪水和星光勾勒得如此清晰,清晰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所见之人将永生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