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柠抽抽噎噎停下来,女孩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薛政屿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意。
薛政屿大手抚着她的嫩脸,长腿弯曲,俯身,保持和阮柠视线平行的姿势,喉结滚滚问她,“怎么了,柠宝?”
记忆里阮柠很少掉眼泪,哪怕遇到过太难的事情,阮柠也是咬咬牙就过去了。
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到大,她的人生比别人都走得艰难,薛政屿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
女孩呜呜的抽泣声,像针头扎在他心上的那种疼痛感。
等情绪缓和了些,阮柠问他,“薛政屿,你胸口的戒指是不是送给我的?”
女孩语气笃定,没有一丝怀疑,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
薛政屿愣了愣,不知她怎么猜出来的。
不过,他没想瞒她,只是想找更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既然她猜到了,薛政屿直接和盘托出。
薛政屿捏着女孩的下巴,“确实在你提出分手前,那天我是准备拿戒指向你求婚的。”
男人声音平缓,语气不带波澜,仿佛早就接受这件事情的变数。
想起那一刻被女孩说分手的感觉,薛政屿就不禁心脏抽痛。
没有送出去的求婚戒指,他只能牢牢挂在胸前。
这么多年,也有女孩想追求他,薛政屿当面拿出蓝钻戒指说,这是送给我女朋友的。
对方也就作罢了。
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去纠缠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
似乎这样在漂洋过海的美国,在漫长的黑夜里,他的心就离阮柠更近了些。
只是,假如阮柠再一次提出分手,只怕自己会要痛得发疯了。
“薛政屿,对不起。”想起当年那一幕,阮柠声音湿意明显。
她当年到底在何种情况下,说出了分手的话。
她觉得好抱歉,却觉得无能为力,在他母亲那样的压迫下,她不得不答应他母亲的要求。
见阮柠又有要哭的迹象,薛政屿单手把她抱起来,餐食放在茶几上。
她脑袋靠在男人怀里,薛政屿大手捏着她的后脖颈,揉了揉,缓声才说,“柠宝,你不用自责,当年的事情是我母亲的错。”
如果当年没有他母亲横插一杠子,薛政屿几乎都能想象到,现在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生活。
只是时间无法倒流,生活没有假设,就是因为他母亲的插入,他们之间分开了六年。
始作俑者是他母亲,他怪不了任何人。
空气滞了几分钟,阮柠恍然大悟,轻皱眉头,“你知道了?”
薛政屿点点头,“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这几天。”
须臾,薛政屿喉结滚动,桃花眼深深望向阮柠的眸子,她有一双太漂亮的显影,澄澈纯净,不染尘埃。
他何其有幸,能和这般美好的女孩在一起,将来还会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