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姬上前,朝两位施施礼,“两位,还是让奴婢来抱姑娘吧!现在救人要紧,晚了怕小姐谁也看不见了。”
两男人一见是个女人说话,敌视的气息一转,又听得“谁也看不见”的可怕后果,当碧姬伸手抱轻轻时,两人终是松了手。而对于暂时休息的目的地,又僵持上了。最后燕九州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峰回谷虽险峻非常,却有一种极罕见的药草可解轻轻当前之急。
他一出口,两个男人投来相同的眼光,杀气十足,责怪之意明显,当时大家都看得极清楚,燕九州离轻轻最近却没能及时阻止他们落下去,罪过最大,这会儿只要他一出声,准少了不一顿眼杀。这方娃娃脸男子帮着燕九州说话,那方焙之还是以轻轻病为第一优先,不可耽搁时间,劝下姜霖奕。
于是,这争了半天,一行人又退回了谷中,暂时驻扎在谷口处。索性姜霖奕的一架马车还残存了部分,可以暂时做轻轻休憩的地方。姬凤倾派出燕九州和那娃娃脸男子名唤萧尊素,同这方的采之焙之去采药。
非常奇异,之前为了一个女人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的生死,休战停火。
莫楚材一边熬药,一边耸眉头,暗自嘀咕,“唉,祸水,真是祸水。”
这方给来端药的碧姬听个清楚,宛尔一笑,道,“女人确是祸水,小姐更是这祸水中的极品。不过呢,引起这一切的还不都是男人这祸根。若没有人使计下黑手,我们至于如此么!”说完,还故意装做若无其事状,冲莫楚材笑笑,“啊,谢谢莫大人亲手熬药,我先拿去凉一下。这药根儿还得熬在了水里,喝起来才有效呢!”嘻嘻笑着端过药,款款生姿地离开。
莫楚材手上还拿着一药根,瞬间被揉碎在地上,愤怒地低咒一声,女人就是个麻烦的东西。他暂时忘记,他已婚,且已育有一子一女。根和水,他都有了。
折腾了一天,终于消停下来。
昏迷的轻轻,又陷入了另一场梦境,那里是她想忘却在慢慢苏醒的前世记忆。
她睁开眼,却看到哭花了妆容的母亲,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已经好多年不曾如此了,如此被母亲温暖的手握着的回忆。
母亲醒来,看到她时又大哭了起来,情绪一度无法控制,又叫又骂着那些伤害她的小流氓。然后,在大夫和母亲的共同解释下,她才知道自己差点被小流氓强(女干),她拿的玻璃片刺伤了小腹,却伤到了一个肾,现在她只有一个肾了。
即是说,未来她怀孕的机率只有一半,不易生育。
友谊,在面对爱情时,也要让步的。所以,小莉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吧!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一个肾的代价,两不相欠了吧!如此脆弱的友谊,不要也罢。
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在她最孤独时,那个穿着哈雷甲克、骑着哈雷机车的男孩子突然撞进了她的生命,他就像一道最亮的闪电,一下映亮了她整个生命,她贪婪地追索着他的身影,不管他是黑社会,还是混混老大,力图支手握住那道灼亮的闪电。却不知,闪电的力量,岂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把握的。
天朔,我愿意。
当她在十六岁生日那天接过他递来的安全帽,坐上那辆想往已久的机车时,也将自己一颗心全交到他的手上。为他偷盗看门,为他打架,为他贩卖违禁品,为他伤害弱小,为他……做尽了坏事,成了名符其实的恶女:晏语轻轻。
可是,他还是离开了她。
因为那宗海络因的交易,被警方盯上,全力围缴时,他为她受了伤暴露了身份无法再待在国内,不得不被送到美国。
“轻,等我回来。”
“天朔,我……我……”
“轻,”他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下,好似盖下了誓言的印章,紧紧搂着她的手臂没有半分空隙,让她窒息,疼痛,却也生出一些安慰。她想,他的心里是有他的,即使他从来不说,但她懂。他是为了救她,才如此的。
交握的手,一寸寸分离,最终,他进了海关。
“不要走……”她感觉他若这么走了,就会永远走出她的生命。
为什么?
“轻轻?”
“醒醒,你做恶梦了。”
“别走……别走……”
轻轻急得伸手去抓那消失的身影,手中一紧,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比梦中人还要成熟几分的面孔,但这也成功安慰了她心中的急切和落莫,紧紧抓着那手,声音沙哑,而满是哀求,“别走,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