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以为最懂她,最疼她的人,竟然变得如此地不可理喻。她已经搞不明白,究意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她的努力不够,爱得不够。
屠越人在轩辕七杀的陪同下,来见轻轻。他的借口是帮轻轻复诊眼睛,毕竟如此短的时间内,轻轻的眼睛虽然看似好了,难免因为仓促之间落下什么隐患。他料定姜霖奕必会同意,果不期然,他成了唯一能来看她的,不过必须由轩辕七杀在旁。
看到窗边静坐的人时,他心中亦是一疼。
爱情,真是世上最甜蜜的事,也是最痛苦的折磨。
轻轻如今模样,也全源自那一个男人。
唉,这情之一字,当真难解。
“公主,万事皆有因,切莫钻牛角尖啊!”他搭完脉,意有所指地说着。一边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轩辕七杀,后者必然交给御医院审看,才会拿去煎熬。那个男人做事,向来谨慎周密,除了他自己的人,他根本不会信任他们这方轻轻的人。
“屠大哥,我……不会钻牛角尖,但是这样有用吗?”她无力地叹气,目光一片漠色,望着窗外檐下的烛火,“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
她突然转眸,问,“他还是我的奕哥哥吗?为什么我觉得他根本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我完不认识了?”
是她眼拙,没有看清他的本质?!
一直未语的轩辕七杀,开口道,“少君对公主的心意,始终如一,从未更改。当下时势所避,少君亦不得不委屈公主,请公主多多体谅少君的用心。”
本是劝慰的话,却似一根钢针般扎进她心底,蛰得她一下跳了起来,怒喝,“他爱我,就可以左右我的思想和行为了么?!我没有体谅他的心意,我又何必冒着眼睛再被曛瞎的危险,为他……”
沙沙的脚步声,似是故意要引人注意般响起,打断她的话。她怒火汹汹地眼抬起,正对上他清淡无波的狭长眸子,那冷幽的光色,就似一道高墙,随时横亘在两人面前,再难逾越。
“见过少君。”
另两人立即叩身施礼,他没有抬手请起,只是缓缓踱到了她跟前。
“姜霖奕,你再不……”
她嘎然失声,因他抚上脸的大掌,温暖又温柔。
他冷淡的面容,忽似一汪化开的春水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轻轻又不乖了,脸色这么差,怎不多穿些。”
他抬手时,身后的宫婢已经递上一件大裘。时值初冬,虽不比北方寒朔,入夜的寒气也很重。他修长的指,轻轻划过柔软的下颌,替她系上带子时,温柔如水的模样,就好像当年两人一起前往燕渠国时的他,让人无比信任,安心。
刹那间,她心软成泥,又沉痛不矣。
软的是,他的温柔,她根本放不下;痛的是,他的爱,她更加不舍。
心底的矛盾纠扯,根本无法调和。
她多么希望,他们能回到那个时候,而不是现在这般如覆薄冰。
因为爱太得深,越是恐惧失去。
她瞌然一软身子,帖进他胸怀,声音如泣,道,“奕哥哥,我们回到过去的样子,好不好。你相信我啊,我不会离开你,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她抬眸看他,双眼红肿,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求道,“求你,让我去救宪之。不能再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那种强烈的预感,华宪之他们会遭遇不测,再晚下去,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我不能让他们出事,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离开我……”碧姬走了,采之也走了,还有那么多信任她,将生命交付给她的花兵们,她根本放不下,时时刻刻,一想到那张张乞盼的脸,呼吸都如刀割,钝挫着她的心。
他淡淡地说道,“华骁带了二十万大军前去援助。你信不过我,难道连你的骁哥哥也不相信了么?”然后,牵起她的小手坐下,又笑着,“瞧你担心的,明日就会有战报传回。即时,我让人拿给你看。”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她心中无底,只觉得他的笑容,又似在粉饰太平,敷衍她。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他恍惚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