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色。
冰冷的白色。
视野里的一切,都被大理石的冷光与消毒药水的味道填满。
紧接着,痛楚如决堤的洪水,轰然席卷全身。
那濒死的记忆,那被碾碎的傲慢,化作实质的剧痛,在他的每一根神经里尖啸!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撕裂了神殿的静谧,几名司祭立刻围拢过来。
治愈的咒文与药水化作柔光,覆盖在他扭曲的身体上,那股浪潮般的剧痛才稍稍平息。
他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
一位年轻的副祭走上前,为他洒下圣水。
“您感觉好些了吗?”
“哈……哈……这里是……”
“光明神殿帕伦西亚分部。安德森子爵大人,您在一个月前,以昏迷状态被送到了这里。”
一个月?
参加入学典礼还恍如昨日,怎么会过去了一个月?
他试图抓住记忆的残片,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粘稠噬人的黑暗。
那段记忆像一头被囚禁的猛兽,在他的颅内疯狂冲撞,却拒绝展露真容。
‘不,不对。我明明……’
他抱着头,在剧痛的间隙中苦苦思索。
待呼吸平稳后,一个画面终于冲破了黑暗。
他让阿黛拉·西尔维斯特去偷面包。
然后,在教学楼后,他拔出了剑……
“该死的……”
对了。是阿黛拉·西尔维斯特。那个贱人!
记忆的最后一帧,定格在她那张脸上。
没错,一定是她!
趁自己不备,用了什么阴险的黑魔法!
“让开,我要回学院。”
“您的身体还需要静养。”
“给我滚开!!!”
安德森嘶吼着,踉跄地从床上翻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神殿,每一步都牵动着撕裂般的痛楚,但那痛楚,反而点燃了他眼中复仇的火焰。
帕伦西亚学院的方向,就是他唯一的方向。
他要去找到那个女人。
然后,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