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之中,夕夕犀利杀出,直扑老太监。
夕夕扑了个空,老太监在半空中倏然消失,花匠已掠至池边,护在张哲翰身前。
这老家伙贼心不死啊,好像不对,身负重伤还敢潜伏偷袭,明知不敌还头铁往上撞,管家没这么刚。
他发出金叵罗好像不是为了暗算,而是为了逃命虚晃一枪争取时间,适才如果不是要先破金叵罗,夕夕会直接攻击他本体,至少又会挨上一刀。
张哲翰继续在池水中洗着手,心里在琢磨为什么管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要躲进池里,莫非这池水也和嘎贡山天池一样有疗伤功效?
“木木,这水有什么古怪?”张哲翰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花匠想起了什么:“哦,这池子叫上善池,池水是道家祖庭的上善之水,据说是当年老子沐手处,可疗伤回血,上帝之城的人受了伤都往这儿跑。”
果然,管家虽然没被花匠的剪刀剪死,夕夕那一刀也绝对不轻,如果不想退出副本疗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池子里趴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张哲翰会跑来洗手,灯下黑变成了灯下明。
张哲翰取出那个曾经装过天池水的黑袋,装了满满一袋水,放回储物舱。
单就疗伤而言,这水比任何伤药都管用,不过他用不着,他根本就不能受伤,负级状态下,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接下来去哪儿?”花匠恢复小女人状,小鼻子嗅了嗅,抱着他的胳膊。
张哲翰忍不住吻了她一下:“肚子饿了吗?”
修长的脖颈弯了弯:“嗯。”
他们出现在九酝垆那张榆木矮桌的时候,张哲翰发现旁边坐了个人,头戴巾帻,是一名商贾。
环视一圈,四张矮案都坐了人,张哲翰想着先来后到,要站起身,花匠却坐着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那商贾先是一怔,随即拱了拱手,一声不吭默默站起,把饭菜挪到另外一桌,和一名军官拼桌。
他当然不是因为认出了人,张哲翰现在的模样是萧何,花匠则变成了个长相极其普通的女人。
唯一的解释是那商贾感觉不到任何威压,花匠是能控制威压强度的,她似乎觉得没必要,也就保持着没有威压的无无境状态。
张哲翰在这个黑级副本里垫底,所有天行者甚至npc的境界都比他高,同样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威压,感觉也像无无境。
九酝垆里不能动手,是因为高大厨是无无境,现在又来了两位,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副本里本身就是丛林法则,别人不敢动手并不意味着这两位不敢,心生恐惧在情理之中。
屋里原本的嘈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就像一群小动物突然看见老虎。伙计还没把菜上齐,小动物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人没动,是个穿短褐的漕夫,五大三粗,虬髯如戟,威压程度是天督。
天督虽然是卫道士中最高的,但在无无境面前还是渣渣,花匠奇怪地看着大汉,张哲翰却笑了,“你怎么不走?”
大汉仰脖子喝了一口酒,瘪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走?”
张哲翰刚想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大汉起身对花匠躬身施礼:“花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花匠托着下巴狐媚笑道:“你是谁啊?怎么认出我的?”
大汉恭敬道:“我是管家属下天督考夫曼,夫人的美丽举世无双,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女人无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这句话精准地拍在点上,花匠笑吟吟不语。
“考夫曼!”张哲翰假装惊讶,其实他早就猜出来这位天督是谁,“诶?你怎么不对我客气点?”
考夫曼能动的那只眼斜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夫人护着,我揍你好几回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狐假虎威,老子可不是怕你,本质上还是在拍母老虎的马屁,张哲翰倒也不以为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一起?”
他也就客气客气,天督怎么敢和上帝的仆人同桌,考夫曼摇头道:“不了,我说完话就走。”
张哲翰问道:“你要说什么?”
考夫曼取出一柄弯刀放桌子上,“我已完成第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