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话音停顿片刻,又佯作不经意地提起:“还有一事,三清定下这桩婚事时,大约也没料到我是个这么大的麻烦,我也不想把你卷入危险,所以这桩婚事,要不然就——”
宋渡雪骤然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拽下来,哑声质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朱英一愣:“什么?”
宋渡雪一怒未消一怒又起,心魔种再次被勾动,在他识海中疯狂鼓噪,化作千百道惑人的低语,字字诛心,由不得他不信。
“……她想走,她又想走了……她想离开你……当然了,你是个麻烦的累赘,谁会想要?”
藏匿于隐秘处的心魔已被他喂得足够大,悄无声息地发出了尖酸的窃笑:“借口,又是借口,都是借口……没了婚约,你又算她什么人呢……”
宋渡雪心如刀割,眼睛却干涩得发烫,直勾勾地盯着她,咬紧了字眼缓慢道:“我问你,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朱英迟疑地回答:“跟我成亲……可能对你不好。”
宋渡雪面容扭曲了一瞬,最后竟埋头低低地笑了,攥着她手腕的指节失了控,猛地收紧,力气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哈哈哈哈,对我不好……好,好,说得在理。那便解了吧,解了最好,对谁都好,是不是?我答应,我答应你,这样你满意了吗?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你再也不必见到我了,想去哪里、想和谁在一起都随你,你自由了,我永远都不会……”
朱英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再次确认:“你不愿意吗?”
宋渡雪好似坠崖之人拽断了最后一根枯枝,亦不失为某种解脱,双目赤红,肆无忌惮地挑眉笑道:“我?我愿不愿意重要么?你在乎么?你愿意不就行了?解了就解了,不算什么,对我也好,不是么?”
“可是我不愿意。”
宋渡雪笑容猝然一僵:“你——什么?”
朱英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只是觉得,和我扯上关系对你并不好,但是于我而言,我还是想和你有关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想问清楚。”
“……谁教你这么问人的?”
宋渡雪活像刚上了一回断头台,铡刀都落下来了,才发现是豆腐做的,台下众人还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跟他说只是开个玩笑,全然懵得找不着北,半晌过去才喘匀了气,心乱如麻,浑身冷汗,千头万绪熬成了一锅糨糊,牙都险些咬碎了,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朱英却理直气壮道:“不把台阶搭够,万一你只是勉强同意呢?”
他还能怎么勉强?吃醋而已,还能吃得休妻吗?
宋渡雪无话可说,只觉得再被她折磨一会儿,大概就真要疯了,强忍着晕眩与耳鸣阖上双眼,掐紧了眉心恨恨道:“滚,滚远点,别回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很克制的拥抱。
虽然她可能确实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符合宋大公子对心上人的要求,但既然他还愿意履行婚约,至少说明还有努力的余地,想到此处,朱英唇角无声勾起,暗自庆幸。
幸好从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
她抱得很轻,手臂虚虚环过,身体也仅仅是试探着贴近,尚且不算非常冒昧——只是她自以为的。
宋渡雪呼吸骤停,蓦地僵成了块木头,未着寸缕的身体尽职尽责地体会起了另一个人的柔软触感,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动弹不得,浑似已经半身不遂了。
“你、干什么?!”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冠不整,还肌肤之亲,这是妥妥的苟合啊!
朱英显然不是什么常人,但宋大公子要脸极了,绝不愿意跟她同流合污,一动也不敢动,愣是连喘气都轻了三分,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松手……快松手。”
“对不起,”朱英小声道,“我会努力的。”
宋渡雪没料到她会道歉,不由得一怔,霎时间过往所有没埋干净的委屈全涌上心头,鼻尖兀自一酸,差点又梨花带雨了,强忍了半天才忍住,默不作声地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我说了,你没有义务……不用补偿我。”
“咦?好奇怪的道理,未婚夫妻还没有义务?”
朱英觉得宋大公子真是正人君子过头了,好笑地反问:“非得已婚才有?”
宋渡雪的脸噌地一下烧得通红,眨眼染红了耳根又延伸到颈项,张口结舌地“你”了半天,终于恼羞成怒道:“你松开!”
“为什么?”
凭宋渡雪现在的坦诚程度,随便动一下都算轻薄,只能拼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手都举酸了,抓狂道:“你说呢?好歹是个姑娘,还知不知羞了!”
朱英笑起来,存心不松手,逗他道:“羞什么?这也得等到已婚?”
宋渡雪眸光可疑地闪烁了一下,喉结滚动,脑子彻底被她两句话搅得不转了,又僵持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认输道:“你先松开……至少,至少等我穿上衣服……”
??左思右想,还是想重写一遍,很抱歉端出了不成熟的章节内容,请允许我重制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