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一挥手,身后骑卒便纷纷上前将马队中人拉下马匹,又卸了他们本就不多的兵器,然后将人与马分开看管。
眼见局面已定,魏续骑马返回官道,马队头领和众人也都被骑兵驱赶步行,而那两百匹马儿则由士卒驱向一侧带回。
……
没过多久,一众人等就回到了队伍之中。
魏续令士卒看好随返人马,然后便带着马队头领去见了吕布。
“将军,此人自称为马商,从河东购马而回,随行一百人,驱马两百匹,遭遇我军所以绕道,但其言真假难辨,还请将军定夺!”
吕布驱马走到路旁,让主力大军继续前进,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魏续,又看了一眼那马队头领。
只见其人身材微胖,一张圆脸,面上虽然可怜,但眼神中却自带着一股商人的市侩和讨好,身上衣袍也是由上等布料裁缝而成。
吕布微微点头,但心间却还保留着一丝质疑,于是又盯视向了这马商的眼睛说道:“汝是何方人士,又为何冒险去河东购马?”
马商畏惧吕布那威严的目光,颤颤拱手说道:“将军,小人就是这河内郡河阳人,之前白波军未尝惊扰河东,所以小人就带着商队前去河东交易财货,回来时便顺道购买了这些马匹,此行不料竟冒犯了贵军,还请将军见谅!”
吕布听着这熟悉的河内口音,心中已是信了此人大半,但为了保持谨慎,他还是随手招来了一个亲兵,然后让其去找来同是河内人的郝萌。
待亲兵走远了,吕布又再次看向了那马商问道:“你所言去河东购马,但河东乃是内郡,却不知你是从何处购来的马匹?”
说到这,吕布也是反应过来,随即剑眉一竖,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杀意。
马商直接被吓得双腿一软,然后跪倒在地,口中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将军,将军,河东郡与西河郡接壤,而西河郡有内附的南匈奴部落,小人即是从南匈奴处走私的马匹!”
吕布呼了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然后冷目看向马商道:“先前河内、河南都有兵灾,京师一片混乱,你却为何见机购马?”
马商咽了咽唾沫,虽然心下无奈,但还是解释道:“回将军,正是因为京中局势混乱,各地都招兵买马,良马一日三价,甚至驽马都身价翻倍,所以小人才想着借机发财。”
听到如此结果,吕布不禁叹了口气,京中一乱,天下事由此多矣,乱世初抬头,没想连这普通商人都能看出来了。
而这时郝萌也走了过来,走到吕布身旁抱拳一礼:“将军!”
吕布转头看向郝萌,轻轻点了点头即道:“这商人自称河内河阳人,你且前去询问一番,若有结果,再来报与本将!”
说罢,吕布就调转马头,朝着前方大军追去。
而魏续见状,当下对着郝萌眨了眨眼,然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郝萌摇头一笑,随后即看向了那马商。
……
待至傍晚,吕布军抵达轵城,与张辽部骑兵汇合,然后拓宽营地,生火做饭。
饭后,郝萌即入帐求见吕布。
“将军,那商人确实是河阳人,名叫周济,末将先前也派了斥候返回河阳,确认了有此人户籍!”
吕布放下手中书卷,然后抬头看向郝萌说道:“除此之外,可还有问出什么?”
郝萌听着一愣,随即抱拳回道:“将军料事如神,我军前方王屋山段,邵亭周围有一伙贼人,大概有千人之众,经常劫掠过往商旅!”
听到这,吕布不禁眉头一皱,又问道:“既有山贼,那周济又是如何购马而回?”
郝萌嘴角一笑,然后解释道:“将军,我军前方多是贫瘠之地,别说山贼了,就是连农户都没有多少,贼人本就是靠着劫掠过往商旅活命,又怎么可能真的杀人越货,不留活口,彻底断绝商路呢!”
吕布面上尴尬,当下冷哼了一声。
郝萌见状,赶紧收起了笑容,然后认真说道:“将军,事实是,那些山贼已经有百多匹良马了,再加上他们有近千人,光是每日的吃喝消耗都不少,再多抢马匹也是无用,所以那周济仅是献上钱粮,就被山贼放行了。”
听着这么个意外的答案,吕布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从结果来看,大概可以判断前方土地确实不宜耕种,加上山河环绕,那伙山贼简直就是无根之源、无水之木,可能商路一断,他们自己就消亡了。
轻轻摇了摇头,吕布又开口问道:“这伙山贼什么时候占道的,为何官府没有派兵前去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