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郭汜遇到了硬茬子,久久拿不下对方,那换他李榷估计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他李榷当然得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了。
待走过前院,穿过长廊,李榷看到了此时正在与郭汜部交战的敌军,在观察两方交手情形后,他这才明白为何郭汜会与敌方僵持这么久。
说来也怪郭汜,在他搜查到了此处有大量残存禁军之后,一边派人去通知牛辅和李榷他们,一边又急切地带人攻了进来。
结果就是,郭汜部下大多都是手持短兵,带的盾牌不多,带的弓弩更是稀少,却不料此处敌军竟意志坚定,装备更是精良。
因为宅中过道并不宽敞,路径也是曲曲折折,庭院也最多就能容得下几百人,所以只要对方把守住道口,凭借对此地的熟悉,就能轻松将郭汜部抵挡在外。
再倚靠着矮墙、树木,或是攀上屋顶,或是隔着水池,对方的弓弩手不断拉弓放箭,不断打乱郭汜部的进攻节奏。
往往郭汜部士卒刚刚聚集在一起准备往前冲,敌军弓手就会在正面、侧面等多个角度,放箭射入西凉兵的队伍之中。
且在院中,两方军队的接触面,最多也就能站下几十个士卒,其他人都只能看着,或是干等着,全军压上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郭汜心急,交战之初就死伤众多,他大怒之下又失了头脑,让更多士兵一拥而上,结果又死了一大片人。
待到他清醒之时,本来想让人去召集几队弓箭兵和盾牌兵,却又传来了牛辅催促的命令,自感无颜见人,他心中又着急了起来。
想着自己这么多人都不能拿下对方,反而还要派人去增兵,到时就算胜了也肯定会被军中诸将嘲笑,所以郭汜心中一横,干脆就这么多人和对方耗着。
所以,当李榷来到现场时,就发现郭汜部根本没怎么和敌军交手,只是反复地试探对方,一点点地给对方压力。
但那地上一具具的尸体,却几乎都是郭汜部的,且大多是中箭身亡,仿佛在说明先前交战时西凉兵的伤亡有多惨重和委屈。
“哈哈,郭阿多,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这里和敌军玩躲猫猫的游戏啊!”
李榷大笑着走到郭汜身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汜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来人面容,顿时没好气地道:“李稚然,你以为你能耐很强啊,要你也是率部轻装来此和对方交战,下场如何还未可知!”
听着这般犟话,李榷大笑连连,回指身后道:“你且看我部下装备着什么…”
郭汜顺着李榷手指看去,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李榷部怎么装备了这么多的盾甲、弓弩,难不成是他派人来偷窥这里交战了。
看着郭汜这副傻样,李榷又大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推到了旁边道:“你且稍候,看本校尉如何破敌!”
然后李榷又向着郭汜麾下大声喝道:
“尔等退下歇息,换我部上场!”
听着声音,郭汜部下皆是怔住,然后齐齐看向了郭汜那里。
郭汜无奈地点了点头,让麾下千余人后退到了一旁观战。
“大盾手,刀盾手,弓弩手,依次推进!”
李榷一声令下,五百部曲立时分散站开,然后有序前进,向着前方敌军压去。
而站在矮墙上的敌军将领直接这一幕看在了眼中,他眉头皱起,思虑片刻,然后招来亲信一阵耳语。
亲信当下抱拳称诺,转身就往后院之中奔去,一路跑出了将领的视线。
这时将领方才解开眉锁,又转过身来,看向李榷部露出了一丝笑意。
“既然要战,那便战个痛快吧!”
而对面李榷显然不知道敌将在想什么,但他也不在意,己方准备充足而来,要破敌人,无非是多耗一点时间罢了。
但现实很快就出乎了他的意料,当李榷部挺近院中之时,对面的敌军竟然直接放弃了院墙外围的布防,全部转移到了内院之中,屋顶的弓箭手也跟着撤进了内院。
虽然不解,但李榷还是保持着小心的态度,让盾牌手走在前面开道,其他人则紧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进入内院后,这里更加狭窄,李榷部下军队都快挤成一团了,就更别说排列什么阵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