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处视野稍开阔的廊厅,此处有一整面镂空的石窗,可望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层叠山峦,清辉透过雕花石窗,洒在李秋水覆着白纱的脸上,让她平添了几分朦胧与脆弱。
她却没有转身,指尖轻拂窗台,美眸低垂,悠悠开口,“师侄,这首诗…为何是‘沧海’在最前头?”
陆青衣心道果然是恋爱脑啊,但自然不能说这首诗是电影看来的,原著里并没有,当下便幽幽一叹,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十三章沧海在前头?
此情此景,多说反而落了下乘,随她脑补,方为上策!
李秋水果然没有多问,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小辈知道的也不多。
毕竟她们那挡子陈年往事,说起来也上不得台面,自然没什么好宣扬的。
她关心起另外的问题。
“师兄…近来可好?”
陆青衣只能暗暗告罪,长叹:“师傅,恐怕…唉…”
话不可说尽,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李秋水还真能心领神会,毕竟无崖子沦落至此,她属实是功不可没,语气不无悲戚道:
“师兄终究还是先我们一步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消息,我就知道…”
这娘们是不是入戏太深啊?
无崖子半死不活几十年,最大的功臣可就是你啊!单靠一个叛忍丁春秋绝无可能。
不过陆青衣抬眼望去,见李秋水神情悲戚不似作假,对他应该也没有伪装的必要。
所以李秋水对自己师兄是有真感情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临时反悔,阻止丁春秋斩草除根。
说起来,李秋水确实是典型的疯女人代表之一,鬼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不过因为心中的疑神疑鬼,在无实证的情况下就勾搭师侄想杀了自己师兄,临末居然又反悔还不让杀?
这其中关联,哪个正常人想的明白啊?
陆青衣不是很想深究这个话题,以免出什么错漏,便道:“师傅重伤难愈,伤势越发严重,多数时候皆在调息,已不能教我,便特命我来天山寻…”
听到“重伤难愈”时李秋水眼神还微微躲闪,一听后面眼角都泛起红晕,怒道:“寻巫行云这贱人做什么?!莫非我不如她?为何不来…”
说到一半,她已经意识到失言,因为无崖子并没有合理的渠道可以知道她去了西夏,还成了太妃。
她不愿多说这个话题,又道:“听白露说了许多,却也不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有二,一直随师傅修炼,近日才初入江湖。”
李秋水微微颔首,又不免赞道:“小无相功最是难学,极重悟性,你如此年轻,就有此等造诣,我当年远不如你。”
“师叔谬赞了。”
“你师傅平日就没提过我?”
“提过,只是每逢说起师叔,师傅时而恼怒,时而失神,患得患失,恐触及师傅伤心事,我不敢再问。”
李秋水美眸忽闪,笑道:“小师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呀?真不怕我?”
陆青衣坦然道:“师傅曾言,师叔见我武功,便不会害我。”
李秋水闻言,眉上喜色,嗔道:“哼,他倒是聪明,我们之间的事,确实也与你无关。”
说到这,李秋水又有些惆怅道:“我们三个为一己之私蹉跎百年,终究未能将逍遥派壮大,已是对不起恩师良多,你尽可放心,只要你不与师叔为敌,我不会害你。”
陆青衣点头,又道:“那灵鹫宫的事…”
李秋水杏眼一瞪,颇有些好笑道:“小滑头,你倒是想的美!看到灵鹫宫你就想要?那掌门扳指呢?师兄没给你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考虑虚竹并没有撞上巫行云,现在应该已经在无崖子临终遗言下前往大理无量山,也有可能回少林寺,反正短暂时间肯定不会刷新,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见到他的‘梦姑’。
陆青衣便坦然道:“没有,师傅说等我杀了叛徒丁春秋再说。”
李秋水听到这名字有些不自在,轻哼道:“那就别想要灵鹫宫,这是我逍遥派的祖殿,巫行云是自己不要脸,恬不知耻占了去。”
陆青衣恍然大悟,不过李秋水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应该不是她不想要,而是打不过正常状态的巫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