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行,我舍不得。”
李兀的指尖在他掌心里微微蜷缩了一下:“……可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商时序收紧手掌,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目光沉静地看进他眼底:“当然可以。”
“不行……”李兀近乎本能的抗拒,“这是违背神的旨意的,有罪的。”
商时序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目光沉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
当晚,李兀在沉睡中被一阵陌生的、汹涌的燥热惊醒。
那感觉来得猛烈而蹊跷,像是由内而外点燃了一把火,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吞噬着他清明了二十多年的理智。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身体深处泛起空茫的渴求,让他无措地蜷缩起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对上了商时序近在咫尺的脸。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对方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张英俊得近乎邪气的脸上,带着一种餍足而又危险的神情。
商时序抬起头,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唇角,动作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意味。
李兀像是痴傻了一般怔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他纯净得像一张从未被沾染过的白纸,此刻却被泼上了浓烈而陌生的色彩,完全无法理解正在发生什么,以及身体里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陌生潮汐从何而来。
商时序看着他茫然又无助的神情,眼底暗流涌动。
他没办法,月亮那么高,那么冷,悬在天上任人仰望。
但你若真的想拥有,就不能只是仰望。你得想方设法,把他从那天上拉下来。
怎么拉下来?怎么让他沾染这红尘浊气?
就得让他亲身尝遍这爱欲的滋味,从身到心,都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商时序一开始并没动真格,他只是想让李兀尝尝味道,体验一把这尘世里最真实、也最蚀骨的快乐。
“神都已经抛弃你了,”他贴着李兀发烫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你还为他守着什么?”
滚烫气息拂过那泛红的皮肤,商时序笑说:“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你是不是……该把自己献给我?”
李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颊连着脖颈红成一片,猛地将头扭向一边,头刚转过去,下巴就被商时序的手扶住,带了回来。下一秒,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吻便落了下来,封堵了所有可能出口的拒绝或祈祷。
商时序的嘴是甜的,什么黏糊糊的情话都敢往外倒。
“心肝”、“宝贝”算是寻常,甚至能哑着嗓子,一遍遍喊他“我的神啊,你救救我吧……”。
那语气半真半假,像是在虔诚祈祷,又像是在亵渎神明,更像是在一次次试探着李兀摇摇欲坠的底线。
一次两次,李兀还会挣扎,用手推拒,虽然那力道软得可怜。
次数多了,身体仿佛先于意志记住了这种感觉,渐渐地,那紧绷的脊背会不自觉地松弛下来,虽然依旧沉默,却是一种默许般的适应。
商时序修了这么大一座,如同堡垒般坚固又华丽的牢笼,用尽了世间最珍贵的物料,怎么可能还困不住一只羽翼被折断的白鹭鸟。
商时序这人,骨子里就坏透了。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李兀曾经那件华丽繁复的主教礼袍,亲自为他穿上,将那象征圣洁慈悯的身份一丝不苟地还原。
然后,再亲手,用最缓慢、最折磨人的速度,一寸寸地剥下。
指尖划过那些曾经被信徒仰望的人,带着明目张胆的亵玩意味。
这还不够。
他还要将那象征神圣的“白”,一寸寸地弄脏。
李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样的手段。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冲击让他几乎崩溃,眼眶泛红,呼吸破碎。
商时序就看着他崩溃,然后又会在他情绪最激烈的顶点,用那种仿佛要把自己心脏都掏出来的、极尽温柔的姿态去哄他,去吻掉他眼角的湿意,动作轻柔得与之前的强势判若两人。
“别哭了,”商时序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宠溺,指腹胡乱地擦拭着他湿漉漉的脸颊,“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你摸摸看,这里跳得厉害,都要爱死你了。”
李兀让他滚,他以前从不会说这种粗鲁的字眼,可在商时序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滚刀肉面前,所有道理和教养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