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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医疗所内安宁温馨。林浩守在再度睡去的李明月榻边,连日来的紧绷与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让他几乎也要沉入梦乡。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被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打破。
伊吕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进来,只是对着闻声抬头的林浩,面色凝重地做了一个特殊的手势——那是代表“急事”、“需即刻处理”的暗号。
林浩的心微微一沉。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李明月的手,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医疗所。
廊下,雨丝随风飘入,带着晚春的凉意。伊吕波将一份刚刚收到的、用油布包裹的密信递给林浩,低声道:“主公,潜伏在秋月家那边的‘暗桩’传回消息,用了最高紧急通道。”
林浩迅速展开密信。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张和匆忙的情况下写就:
“……‘恶铁’显效!秋月家前日补充之新刀,于今日操练中,竟有十数把莫名崩断!武士惊骇,怨声载道……其家督严令封锁消息,暗中彻查货源……疑神鬼作祟,士气大跌……另,探查得知,彼等自谓购得之‘神药’,服用后仅感轻微腹胀,毫无神效,已生疑窦,正寻贩药者……”
消息简短,却如同惊雷,在林浩心中炸响!
“噬铁黑曜”生效了!比预想的还要快!秋月家的武装已然受损,更重要的是,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供应商的怀疑,正在他们内部滋生、蔓延!
而另一边,被替换掉的“迷心紫萱”显然也没能达到敌人的预期,反而引起了怀疑!
毒计,开始发酵了!
“好!”林浩眼中精光爆射,连日来的阴霾被这捷报一扫而空,“秋月家经此一事,短期内已难有作为,甚至可能成为联军内部的隐患!”
他来回踱了两步,快速下令:“立刻回复暗桩,继续观察,尤其是秋月家与毛利本阵及其他附庸的往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另外,让他们想办法,将‘刀剑莫名崩断乃因触怒锻造之神,需用至诚之心忏悔’这类流言悄悄散播出去,把水搅得更浑!”
“是!”伊吕波立刻记下。
“还有,”林浩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意,“给波音传信,让她的人,在海上‘偶遇’秋月家或者其他与我们有‘贸易往来’的豪族船只时,可以‘不小心’透露一下,最近有一批劣质的明国铁料流入市场,好像……和金厦帮有点关系。”
嫁祸于人,挑拨离间,这本就是乱世常态。既然陈五沅不仁,就休怪他不义!他要让金厦帮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伊吕波眼中闪过明了的光芒,重重点头:“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她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林浩独自站在廊下,任由冰凉的雨丝拂面,心中的思绪却如同眼前的雨线般纷乱而清晰。
秋月家只是第一个突破口。那条吞了“问题铁料”的鱼已经上钩,现在,该收线了。而口羽通良那边,虽然“迷心紫萱”被替换,未能造成直接杀伤,但期望落空带来的失望和怀疑,同样是一种武器。
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情报,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将这点星星之火,彻底引燃成燎原之势的契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玺。经历上次愿力汲取和“情景回溯”后,玉玺内部那点金色光尘似乎与他意念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触动。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转身快步走向临时辟出的、存放重要物品的小库房。那里,正静静躺着那几块从鬼哭礁带回的、真正的“噬铁黑曜”矿石和“迷心紫萱”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