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走了警卫队,而我也觉得该把警卫队留给他。毕竟他还年轻,我已经老了。我不管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做的事是守住这里。”
“所以,来吧!”奥尔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得一声厉喝。
剑光一闪。
“老蠢货。”艾不知是咒骂着坏了自己事的奥尔丰,还是那个阴险的背叛者菲比斯。
“进攻!”他喊道,银甲的人潮又撞向了禁卫军的残军和一半王宫卫队的混编部队。
可是身前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不肯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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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在也许是此刻唯一一辆在帝都之中疾驰的马车上,曼蒂问坐在她对面神色凝重的菲比斯。
“出城。”菲比斯简洁的答道,然后将头伸出了车窗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越密集,说明他们就越接近城门。
不知为什么,菲比斯一直没有下打开城门的命令,也许是他有信心用残余的部队在巷战中消灭敌人的力量,然后将平民的伤亡减到最小,也许,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平民们从这个曾经令每个帝都人都引以为傲的伟大城市中仓皇逃出的场景。
“回去。”曼蒂突然坚决地说。
“回去?”菲比斯只当曼蒂在开玩笑一笑而过,认真地说,
“回哪里去?我们已经无处可回了。”
马车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帝都西门的密集的逃难人群一眼望不到边际。
“回家!”曼蒂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的父母亲人都在家里,我要去救他们。”
随着曼蒂的语气变得强硬,菲比斯的语气软了下来,他伸出双手将曼蒂的右手紧紧合在手心,说:
“敌人的部队最早涌进的就是北区,而阿诺尼摩丝家又在北区偏东侧的地方,现在回去应该已经……”
“不准说这个!”曼蒂生气地甩开菲比斯的手,“我要回去!立刻调头,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好吧!”菲比斯叹了口气,拉开了车厢的门对驾车的里昂斯下令到,
“掉头,我们去阿诺尼摩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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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北区,被战斗和惨叫的声音充满。
在前一刻,柯西还想着是不是应该组织起这些各自为战的贵族私军来,与侵略者正面交锋。毕竟他还是名誉上的“皇家骑士团”团长,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上还是有号召力的。
从他个人而言,虽然他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战斗,但是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尤其当敌人还是留着绿色血液的怪物,他内心没有一丁点排斥的念头。
可是,在这一刻,他看着自己剑锋上红色的鲜血,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心越来越冰凉。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并不是刚才那些怪物一伙的,而且那似乎有些熟悉的面容,直爽的毫不掩饰的杀气和眼中燃烧的仇恨之火,都指向一个答案——这是他从前的一个仇人。
柯西曾经杀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名了的“强者”,他为了得到那个“大陆第一人”的名号已经不记得杀过多少。
于是,在这些年他在过着令人艳羡的幸福生活的同时,总是在睡梦中被那些鲜血和杀戮所惊醒。他为自己年轻时因为愚蠢和冲动犯下的过错忏悔,也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一个亲人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来找自己复仇的场景。
那时,究竟是战斗,杀死上门复仇的人;或者是不反抗,任由他们杀死?后者看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他在这世界上实在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可是前者又显得太残忍——他凭什么在夺取了别人的幸福之后还理直气壮地以自己的幸福为借口将别人杀死?就因为他的实力更强,因此就被赋予了随意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力?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找到答案,但他为已确定的是——他应该先企求对方的谅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剑杀死。
萨马埃尔突然动了,用剑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夜作证,柯西的心中是衷心的为他还活着而高兴,而一点也没疑惑“他怎么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