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冲从来不觉得在意一个人需要藏着掖着,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韩博在他心里的份量之重,这样一来,哪怕他们一时吵架,也不会让韩博为奴仆所折辱。
所以赏罚分明,很有必要:“大库房钥匙暂且交给老刘,小库房就……春来先保管着。”
春来:“!”
江冲看了他一眼:“灵犀院和韩宅两头,春来,你能兼顾得过来吗?”他先前命春来修葺正院,但实际并未住进去,只在正院书房处理日常公务,夜里还是住灵犀院。
春来:“!”
“小人一定把两处都照顾妥帖,请侯爷放心。”春来干劲十足。
江冲挥了挥手,众人便都退下。
没等到第二天,书房发生的事就传遍了侯府的每一个角落,一向被侯爷视为心腹臂膀的大管事莫离骤然失宠,至于失宠的原因,实在让人想猜不到都难。
接下来的日子,江冲该上朝上朝,该习武习武,仿佛东倭没有发生任何变故,朝廷也不曾在雁门关外以操练为名集结兵力。
就这样,过完九月,冬天到了。
韩博的第一封回信送到京城,他在信里告诉江冲,他一切都好,送去的衣物已经收到了,他爹韩仁礼已经下葬,房子也修葺完毕,过冬用的炭火准备得足足的,目前什么都不缺,让江冲照顾好自己不要挂念。
就是这样一封简简单单的回信,江冲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然后跟从前的书信收在一处。
在操练了一个多月,既没找到东倭太子卫嵇的影子,又没刺激到安平君之后,大梁君臣终于坐不住。
圣上再度召见江冲。
“真就只操练兵马?”江冲一脸茫然地看着相公们,他说的“操练”其实包括了试探和挑衅,谁知圣上和相公们竟没能接收到他的暗示。
当然,这不能怪江冲没暗示到位,而是相公们太迟钝了。
读圣贤书的相公们比他还要茫然。
这不是你说的吗?
兵部尚书到底还算半个内行,忙问:“你的意思是要把粮草武器都备齐?”
江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这话把老头问住了:“这……”
江冲道:“还是说,朝廷并没有趁此良机杀鸡儆猴的意思?”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相公们之所以不像先前商议对安伮用兵时那般一致反对,正是因为征讨东倭的意义不在于帮卫嵇夺回王位,而在于借征讨东倭的胜利来震慑大梁众多的藩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