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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乡约签字 全票通过（第2页）

白煜田没有强求。他捡起笔，又将名册，递到了鹿承祖面前。

鹿承祖看着父亲那张灰败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选择。他拿起笔，像个孩子一样，胡乱地在父亲名字的下面，划下了“鹿承祖”三个字，然后，便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乡约，全票通过。

白煜田捧着这份沉甸甸的名册，走回堂前。他没有立刻去处置鹿承祖，而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了他的第二个决定。

“从今天起，咱们就用这乡约里的规矩，来断今天晚上的事。”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鹿承祖，朗声说道：“鹿承祖，纵火在前，投毒在后，按乡约第十条，本该送官究治！但，念在你尚未酿成大祸，又是我白鹿滩乡约初立，当以教化为先。我提议，罚鹿承祖，为全村修缮仓房、井台，做苦役两月，以儆效尤！各位乡亲，以为如何？”

这个处置，不可谓不宽厚。乡邻们虽然觉得有些便宜了鹿承祖，但既然白先生发了话，又是在乡约初立的当口，也都不再言语，纷纷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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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煜田又看向鹿承-祖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家丁。

“你们二人，助纣为虐，本也难辞其咎。但念在你们是听命于人，今日，便放你们回去。但你们要记住，从今往后，这白鹿滩，认的是乡约，不是哪一家的家丁！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鹿家的族亲们，如蒙大赦，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搀起已经瘫软如泥的鹿三位和鹿承祖，狼狈不堪地离去了。

一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风波，就这么被白煜田用一份“乡约”，化解于无形。

当天夜里，白煜田没有睡。他让白承安，找来一块上好的柏木板，亲自用刻刀，将那十条乡约，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刻在了木板上。

第二天一早，他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将这块刻着乡约的木板，高高地悬挂在了族堂的正门门楣之上。那柏木的清香，混合着墨迹的味道，在清晨的阳光里，散发着一种庄严而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周秀才看着那块牌匾，抚着胡须，感慨万千：“有此乡约，白鹿滩之风气，可定矣。此乃，不亚于修渠之大功德也。”

鹿家大院里，鹿三位躺在床上，听着管家回报了白煜田对鹿承祖的处置，半天没有说话。他没想到，白煜田竟真的放了自己儿子一马。

鹿承祖站在床边，脸上的屈辱和不甘，还未褪去。

“爹，这口-气，我……”

“把气，给我咽下去。”鹿三位打断了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今天起，别再跟白家硬碰硬了。他有官府撑腰，有乡邻捧着，还有了那份狗屁乡约，咱们斗不过他了。”

他喘了口气，眼中，却又重新燃起了一丝阴冷的光。

“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他对儿子说，“以后，做事要小心，别再让人抓住把柄。那乡约，就像一张网，咱们只要不撞上去，它就奈何不了咱们。但是，网眼，总是有的。”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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