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事儿可要先与淑妃娘娘和四殿下商议一番?”
安平伯闻言,摇了摇头,面上很是不满。
“与他们说什么?”
秦溪这个儿子,待知道自己派徐淑妃哄骗景仁帝写下血书,又杀了景仁帝后,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从前的秦溪到底还要来安平伯府两趟,这回的事儿那么大,不但没有来安平伯府,就连徐淑妃的屋子也没有踏进半步。
既然秦溪心里只认景仁帝那个爹,觉得他安平伯这爹是乱臣贼子,那他何必还要舔着脸认那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小儿子不听话,不还有大儿子吗?
“博哥儿那儿可准备好了?”
春海点头,“回伯爷的话,一早准备好了。
虽然周家在京城的私军不算太多,但世子带兵包了皇宫是没什么问题的。衣裳粮草都用夫人娘家的船运了过来,那些人瞧见那么多衣裳,便晓得兵多,不敢再进的。
只在京里拖个七日,周家驻扎在营地的兵就能过来。
一能拦住萧元帝的萧家军,二还能挡住西戎的兵。”
安平伯满意的抚着胡须点点头,立马让人放出消息了。
天刚亮,城门口便响起了一阵响彻云霄的锣鼓声。
“铿铿锵锵,铿铿锵锵……”
“父老乡亲们!你们可晓得我们被萧山王那老贼骗了啊!”
“骗什么啊?”
“就是啊,陛下骗我们什么了?”
……
“你们不知道?”那人拔高了嗓音,痛心疾首道:“萧山王那老贼说陛下不是先帝爷的孩子,是太后娘娘与旁人私通生下的孩子。
可你们晓得不晓得啊,今儿我敲梆子的时候……陛下的屋子都被烧焦了!就连帮萧山王那老贼的镇国公府也到处都是火啊!
萧山王那老贼,分明就是知道镇国公复仇心切,这才骗了国公爷说谎,好把陛下推下去。国公爷在外头镇压叛乱,可萧山王那老贼竟然在镇国公府杀人放火,烧死了国公爷的未婚妻!
如今那云罗国乱得不成样子,国公爷才回来就去那地儿,那不是让国公爷有去无回,专去送死的吗?
这等无耻之徒,乱臣贼子,我们怎么能让他做皇上呢?咱们得把他推下去,让咱们正儿八经的皇子殿下们坐皇位,咱们老百姓才能发财,才能不遭天谴啊!”
站在台子上那敲梆子,大声说话的是平日大家熟识的阿天。
敲梆子的早起晚出,酷暑寒冬都得受着,阿天为人爽快热心,平时总要帮些人家送新鲜的青菜和刚宰的猪肉。
京城里的妇人男子有个什么事儿烦他,他也爽快应下,这让众人对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错。
因而,在阿天说起萧元帝刻意捏造证据,污蔑景仁帝,还要镇国公送死的时候,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难不成这是真的?”
“哎呀,阿天亲自看到的,还能有假的?不然怎么昨儿陛下死,今儿镇国公府就出事了呢?
这分明就是把咱们老百姓当傻子啊。要是老天降罪,岂不是要我们大旱、雪灾,没个活路吗?
前朝那不是正统的皇帝登了基,十家子里头,可有八九家都是饿死了的啊!”
人群中,这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尤为响亮,一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若有人认得,便会知道,这穿了一身石榴红马面裙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的庄亲王妃齐氏。
阿天点了点头道:“对,这位夫人说的太对了。血统不正的皇帝登基,老天降罪啊,那是遭天谴啊,咱们不推翻他,一家子老老小小,那全家都得死绝啊!”
阿天的话刚一落,一群带了包裹的老弱妇人忽然放声大哭。
“那谁家的啊,怎么哭成那样儿了?”
“我的老爷啊!您死的好冤啊!”
那妇人哭着哭着便晕过去了。
阿天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丫鬟便哭哭啼啼道:“我家老爷是朝里的三朝元老韩大人。上回给陛下求情,萧元帝就让我家老爷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