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涂得浅淡细微,可有的东西……用上一点点儿,结局便不同了。顾大人,你敢让你旁边儿这位小太监,拿出银针给太医瞧瞧,那上面儿沾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等那小太监闪躲,楚洵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儿,便将银针夺了过来。
放到谷太医手中让他一看,谷太医面色有些不太好。
西戎太医葛文治拿过来一瞧,便冷笑道:“难怪皇后娘娘不想让我们小郡主瞧这颗银针呢。银针上涂了白矾,一会子两碗水里头,我们小郡主的血恐怕只能同顾大人的血融合在一起了。
堂堂的南齐皇帝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给我们西戎的小郡主使绊子,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景仁帝同杜皇后两人的脸色同时白了一白,暗道顾明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来,若不是顾宝笙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断然不会发现那小太监手中银针那一点儿有问题啊。
睿王没心情听那两人编造谎言,假装解释,直接从葛文治手中接过三颗干净的银针,刷刷,便飞快在自己手指和顾明远手指上,还有顾宝笙的手指上刺了一针。
睿王用的力十分巧妙,那银针只轻轻刺了顾宝笙一下,并不如何疼痛。
很快,三滴血同时落入一碗水之中。
颜色由深到浅,慢慢晕开……
站着的文武百官伸长了脑袋往那一碗水中间看。
景仁帝同杜皇后瞪大眼睛看着那一碗水,手里一片冰凉。
——睿王和顾宝笙的血相容了,而顾明远的那一滴血,在旁孤零零的一滴,直到最后,才化在里头,同那两滴血一起变成一碗颜色浅淡的血水。
葛文治递了两盒药膏过来,便见楚洵立马接过药膏,涂在顾宝笙纤细雪白的手指上,还握着那手不肯松。
睿王瞪了眼葛文治,隐隐有责怪之意。
这傻驴,不知道把药膏给青葵吗?
害他女儿又被占便宜了!
睿王心里有气,不能对女儿发脾气,也不能再女儿面前对楚洵那狼崽子发脾气。
于是,这一肚子的闷气都尽数发到了景仁帝同杜皇后的身上。
“皇上,皇后娘娘。”
睿王站身来,比景仁帝高了大半个头,仿佛景仁帝欠了他一个女儿一般,一脸不悦道:“这回,你们两人同这南齐的文武百官可是都看到了。
本王的女儿,那就是本王的亲生女儿,跟南齐的顾明远,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跟庄亲王,更是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本王真是怀疑皇上你和顾明远的用心啊。”
不等景仁帝开口,睿王便看向张祥冷笑道:“不瞒皇上你说,我们西戎这位从前的张将军,一向做的是那欺上瞒下的事儿,说的是那谎话连篇的话儿。
本王先前站在这佛前外也是听到的。这张祥口口声声说,顾明远和庄亲王为了皇位,与他一同勾结起来害得顾、崔两家抄斩。
本王真是奇怪啊,皇上,庄亲王是你的亲弟弟,而这张祥却是我们西戎抓起来的乱臣贼子。
你不愿相信多年尽忠职守,替你操练军队的亲弟弟,反倒相信我们西戎这越狱逃跑的乱臣贼子……啧……”
睿王叹气道:“本王若是有这样好的亲弟弟,疼爱他,赏赐他都来不及。更遑论杀他了。
听着皇上你要收回兵权,杀庄亲王的事儿啊,别说庄亲王到时候听到了能不能受得了,反正本王是觉心寒彻骨,于心不忍啊!”
哐啷一下,佛堂门口传来一阵撞到门板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便见庄亲王衣衫不整,满面通红的站在门口。
一旁还站着庄亲王世子秦沔,他怀中抱着个穿好衣裳昏迷过去的女子,正是安平伯府的沈书娆。
沈夫人远远的看了一眼,还没扑到沈书娆面前,整个人便晕倒过去。
秦沔怀中的女子难耐的扭动着身子,昏迷之中,嘴里还在沙哑喃喃的念着楚洵的名字。
秦沔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宝笙和楚洵,心中怒火中烧。
若不是这两人的阴谋诡计,书娆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书娆聪颖,早些让人过来找他救命,恐怕就要被他父王折磨死了。
饶是如此,他的书娆也清白不在,痛苦万分了。
秦沔瞧了眼那被带下去的沈夫人,还有跪在地上,望着他说不出话的母亲齐氏,知道眼下不是报仇的好时候,便同景仁帝请了个安,抱着沈书娆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