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大门,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指引他。
内间屏风后,秦烟正静静躺在榻上。
她身体受损严重,伤了根本,回来的路上时醒、时而昏迷。
这里安静,便于她休养。或者说,让她不能轻易离开。
云知行在榻边坐下,注视着她消瘦的脸。
犹记那日在湖州城外,她迫切关心宁枭的模样。
他眼中平静,看不出喜悲。
感觉到有人注视,她缓缓睁眼。
一路上醒过许多回,从最开始的不愿相信到如今接受。
她是真的回了京城,身处皇宫。
而宁枭也如南柯一梦,永远留在了戈壁当中。
明明是她接受不了小产的事实,提了分开。
可为何,怅然若失?
是因为他了无生气躺在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么?
“烟儿。”
云知行见她兀自出神,心思游离,疑是想起了谁。
她轻叹口气,合上双眼。
最后一幕始终萦绕她脑海中。
闭眼是他,睁眼亦是他。
她真的做错决定了吗?
宁枭爱她至深,深到最后她恍然惊觉时,为时已晚。
真正的宁枭和秦烟,似乎已留在苍茫北漠,再也不复存在。
如今他是否安好?可有将士发现救下他?
云知行静默守着许久,知她始终怪着自己。
“……烟儿,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怨我?”
秦烟蹙着眉,头痛欲裂。
一边是宁枭、是过往,另一边是云知行、是现实。
她心下一叹,昨日已成云烟,再不会重演。
秦烟艰难撑起身,神色郁然,不肯看他。
“烟儿,你就这般不愿见到我吗?”
她眉心有结,不知如何回应。
两个月前她还盼着回南胤,回到他身边。
可短短时间内,竟如此在意宁枭。
从小到大,她是他的小跟班,唯他是从。
现在却不愿看他一眼。
大袖中,他手指紧握,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秦烟无法正视自己的心意,转移话题,“……早上大夫来了,说我身子尚好,哥哥不必担心。”
旁人知道秦烟小产过,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他不想让宫中人知晓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