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家和施家,都不会坐视不管。”
“还有…别忘了,你现在的「干净」身份,根本经不起深挖。”
说罢,女人不再看车宝山瞬间变得复杂难辨的脸色,她拿起桌边的鳄鱼皮手袋站起身,语气冰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咖啡我请了。”
“记住我的话,车宝山。”
不到十秒钟时间,施薇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被训斥一番的车宝山独自坐在卡座里,很久都没有动。
窗外的阳光,似乎冷了几分。
施薇的警告,像一根根细刺,扎在他心上。
其实他从未想过要伤害齐诗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有些欣赏那个聪明坚韧的女人。当年破坏劫机间接救她,动机复杂,但确实没有害她的心……
然而,局势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
蒋天养的命令、对雷耀扬的复仇、还有自己对林舒雯那些无法放下的牵挂和歉疚…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齐诗允,似乎不幸地成为了网中央最脆弱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施薇的敌意和误解,让他感到一阵烦躁,尤其是关于纽约的「指控」。
但他无法解释,自己世界中的残酷规则,远非施薇这等身处光明世界的豪门千金所能完全理解。
而齐诗允的丧母之痛,也确实与他所在的阵营脱不开干系,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罕见的、却又真切的负疚感。
这种混乱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不息,此刻,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能让他重新掌控局面的支点。
于是,一个钟后,他出现在了雷耀扬位于九龙塘的车行。
与其说是去看车,不如说,他是想要去看看那个让自己计划出现变数、让他莫名感到挫败和负疚的对手。
他想亲眼见证对方在失去至亲、追查受阻后是怎样的状态。
他想用言语的刀锋再次刺探对方的虚实,想从对方的痛苦和愤怒中,重新确认自己的掌控感和前进的方向。
这场时隔已久的交锋,从他踏入车行前,就已经注定了不会仅仅是关于一辆跑车。
与此同时,雷耀扬这头的追查取得了突破,却又瞬间跌入谷底。
他们根据郭城提供的线索以及坏脑不眠不休的深挖,终于在几个礼拜前锁定了那个模糊画像中的「肇事司机」。
然而,当他的人马以最快速度扑到澳门那处隐秘租屋时,早已人去楼空。屋内,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生活垃圾,一张廉价行军床,还有一股霉味和匆忙离开的仓促感。
就在今日午后,摸到另一条线索的power飞速抵达现场后,又一阵迷眼的烟雾弹悄然消散开来:
“大佬,人不在。”
“看来有人快我们一步,通风报信让那扑街着草跑路。”
power面色凝重地在电话那头汇报,继续说道:
“根据邻居模糊描述,同那张画像有七八成似,但几日前就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
雷耀扬握着听筒听到这消息,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愤怒与挫败堵在心口无处发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在马戏团里表演钻火圈的老虎,被人一环接一环地戏耍。
但他可以肯定,是洪兴那边收到了风声,提前将人转移。而蒋天养转移的目的地,极大可能就是…泰国。
就在他心情极度恶劣之际,阿兆进来通报说,车宝山来了车行。
顿时,雷耀扬收敛起险些外泄的情绪,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心中强压着对洪兴及这不速之客的愠怒。
他站起身,从二楼办公室走下去。
此刻,不速之客正背对着门口,欣赏着旁边车库里一辆刚刚完成改装的福特rs200evotion。
车宝山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身形依旧挺拔,胸口伤势显然已彻底痊愈,甚至气息比受伤前更加内敛深沉。
当他踏入展厅时,身上隐显的冷意令人生畏。因为施薇那些尖锐的指责和警告令他极度不爽,尤其是关于纽约往事的误解,让他烦躁却又无从辩解。
这种情绪需要找到一个出口,而眼前的对手,正是最好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