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人!”关悬镜恳切道,“宝藏虚空不可测,有或没有都不好说,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可以找到…”
&esp;&esp;“孟慈总说你能干聪明,老夫也觉得你剑走偏锋有些能耐。何况…”戚太保叵测一笑,“你和鬼手女相识,也见过她各种手法,你多想想,也许也能参透不少。老夫信你。”
&esp;&esp;“大人…”见戚太保转身要离开,关悬镜急忙起身拦住。
&esp;&esp;“战事告急,你可得抓紧。老夫已经和其余几人还有皇上招呼过,凑齐七幅兽图,一切…就看你的了。”戚太保含义深刻的又看了眼关悬镜,挥袖大步离开。
&esp;&esp;“大人,大人!”关悬镜深深叹息,“太子虔沉迷宝图陷进死局,为什么还要步他的后尘!大人…”
&esp;&esp;院门重重关上,关悬镜无奈的喊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戚戚回荡。
&esp;&esp;太子虔的死局…关悬镜突然意识到什么,僵住身子在夜风里瑟瑟颤抖。
&esp;&esp;——“云姬是带着宝图,叛国求宠。”
&esp;&esp;——“姜都沦陷时,宫中大乱,云姬知道自己留下也多是殉国而死,她不想死,她要活…她…知道周国是为了宝图而来,于是她偷走了太子虔平日钻研出的东西,但原本的藏宝图,太子虔是一定不会随意留下。云姬带走七张兽图,去见了安乐侯”
&esp;&esp;原来如此!关悬镜倒吸冷气——太子虔智谋过人,怎么会只收起或销毁宝图,却把自己悟出的七兽图随意留下…太子虔了解貌美贪宠的妻子,他也深知殇帝是荒淫好色之徒,云姬一定会设法自献殇帝,那七幅兽图…根本就是太子虔故意留给周国人。
&esp;&esp;他要用不可寻的雍华宝藏,让云姬带着这个局往鹰都去,他知道终有一天,这个局会和困死他自己一样,困住危难当头的周国人。
&esp;&esp;湘南城外
&esp;&esp;马夫陶叔驾着辆素色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古老的湘南城,这马车看的普通,甚至还有些陈旧,车轱辘转起时还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但车里缎枕软被一概不缺,显出深藏不露的细致妥当。
&esp;&esp;芳婆背靠绛色的缎枕,指尖捻住车帘,掀开衣角朝车外望去。
&esp;&esp;——“城外风大,还是车里歇着吧。”陶叔低声劝着,“小侯爷和少夫人嘱咐,我一定会把你平安舒服的带回阳城。”
&esp;&esp;芳婆咳了声道:“看来也是没良心的夫妇,婆子还想坐着闪瞎眼的乌金马车回阳城嘚瑟嘚瑟,想不到,还不如杨牧请我来时那辆马车风光。果然是嫁了人,就忘了婆子我。”
&esp;&esp;陶叔干笑着,看了眼芳婆满是褶子的老脸,叼起烟杆道:“芳婆有所不知,这家大业大,出门就不能显山露水,出了湘南城,天下觊觎薛家的妖魔鬼怪还少?没了紫金府庇护,沿路声张,咱们还能活着去阳城么?早连人带车抢个精光。小侯爷出门也就是单骑尔尔,不是委屈芳婆,是为了咱俩好啊。”
&esp;&esp;芳婆动了动眼珠子,瞥眼又看了看车里的陈设,探出头又道:“听你说的,你也不是摇光女
&esp;&esp;——“她来了就死,我走了可要活。”芳婆阴沉道,“别拿我和死人比,晦气。”
&esp;&esp;“你也嫌晦气?”陶叔哈哈大笑。
&esp;&esp;沉默片刻,远处山谷上传来渐近的大片马蹄声,哒哒齐鸣震飞了前头翠竹林大片的鸟雀。
&esp;&esp;芳婆伸头去看,只见壮观的马群踏起可以遮盖天日的尘土,直朝身后的湘南城驰骋而去。芳婆双目放光,马群各色,马蹄有力,阵阵嘶鸣直冲云霄,芳婆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壮丽的场面,今日再见,犹如隔世。
&esp;&esp;马背上的陶叔沉着看着奔向湘南的匹匹骏马,他深吸了口烟杆,脸上刀刻般的纹路动了动,扭头见芳婆也看的目不转睛,哑声道:“没见过?吓到了?”
&esp;&esp;芳婆哼了声,垂目道:“这么多马进城做什么?怎么?薛家还做马的买卖?”
&esp;&esp;“不是。”陶叔哀然默叹,语气仍是淡定自若,“夫人一向爱马,喜欢,买些也无妨。”
&esp;&esp;“这粗粗看去也有千八百匹,也忒多了。”芳婆缩回车里,“到底是财大气粗的辛夫人,喜欢什么就都搜罗了来,我这种乡下婆子,哪里知道贵人们的心思。走喽。”
&esp;&esp;陶叔深吸着气,扬起马鞭直朝翠竹林疾驰去,“芳婆,夫人和小侯爷夫妇对你真是好的很,他日,你一定会知道的。”
&esp;&esp;——他日,你一定会知道的。
&esp;&esp;芳婆忽然想到什么,那些马…若是挑选买马,为了选出最好的马匹,马必无皮鞍无铁蹄,可刚刚驰骋而过的马群…似乎每一匹都鞍蹄齐全,看着不像是因爱马挑选…要是马背上再多个人,怎么都有点儿上阵杀敌的意思?
&esp;&esp;听说自己要离开,栎容都没开口留自己一声…阿容是舍不得自己的,但…
&esp;&esp;莫不是…紫金府有大事筹谋?
&esp;&esp;——我叫薛灿,家中湘南紫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