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笑笑:“剑阵之类尚好应付,万雪尽带着人马守住西边儿,或是以为我们会走原路返回。那个他们要找的陆小凤我没找到,只好遣人带了个假陆小凤去移开他们视线,我们还是走南门。”
雁螭不动声色,瞒过苏黎失踪的是丁小羽而不是陆小凤,本就是他的功劳。
苏黎继续说:“喜鹊大街上伏了两百人,即使万雪尽发现那陆小凤是假的,摆脱了他们的剑阵折回来,我们大概都到了庆阳江畔了。莫非只许薛胜的人用阵不成?”
九方漓容只笑笑,没多言。丁小羽也似早就熟睡。而苏黎只听气息便知丁小羽在假寐,于是问:“右使以为此计如何?”
丁小羽平静睁开眼睛,看着她,“不是都安排好了么。”她撩开帘子稍微瞅瞅窗外,“雁左使,本右使想吃鲜鲍蟹黄,花雪楼的。”完全不关心大事。
苏黎一愣,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多心,丁小羽分明不是能在大事上帮助九方漓容的人,怎么会成为她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是那个在倚雪谷杀了肖莫残的羽夫人……
雁螭嗤笑:“呵,丁右使想吃便自行购买,本左使那被你袭击的腿骨还疼着。”
丁某人因为早上起来便头重脚轻没有吃饭,十分后悔昨晚惹了雁螭不快,一下抓住雁螭的肩膀:“雁左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原谅我吧!”
雁螭嫌恶地抽身,“凭什么,自己去。”
丁某人摇头,“等我买完了跑回来,蟹黄都凉了,腥的不好吃。你一会儿反正要出去办事,帮我跑一趟吧,我给你作首赞诗!”
雁螭想了想,“赞来听听。”
丁某人直起身,高亢地:“这首诗名字叫——《雁左使的腿》!”
雁螭撑在膝盖上的手稍微一顿。九方漓容看了他一眼,充满调笑地说:“这题目还是很大气,真是巧了……用五言还是七言?”
丁某人摇头,“这是首现代诗,不讲格律的。听好了啊——咳咳,雁左使的腿,比不上大象的腿那样雄伟!也比不上鸵鸟的腿,那样健步如飞!更比不上主上的腿——江湖之最!”
雁螭抚掌:“好!好!主上的腿比过鸵鸟和大象了!”满口调侃。
九方漓容没在意,好笑地说:“接着念。”
丁某人深情:“雁左使的腿,只有静脉曲张,青筋条条,伤痕累累!可是——雁左使的腿是有力的!站在山庄里不听耍帅泼皮,他的两条腿从未停息,壮心不已!雁左使的腿是我们的堡垒!雁左使的腿是我们下属之最!”
九方漓容掩着唇笑,对雁螭摆摆手。雁螭咬牙切齿地飞出车去了。
然而随后响起的是刀剑相接、利器入肉的声音。原来马车已经到了城门,进了薛庄的剑阵包围圈。苏黎看了看丁小羽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心里好笑,道:“丁右使好口才。”
丁某人叹息:“不行不行,老了,走不动了,不然和他一起去。”她上身倚在车壁上,自一开始就没人注意到的她的一双腿,已经开始暂时性地失去知觉。她宽慰自己,反正不过一时腿上无力罢了。
苏黎摇头:“小丫头家,说什么老了,多晦气。”
丁某人又开始信口开河,“真要算起来,我都活了三千岁了!”
九方漓容以手支颐:“难怪要吃蟹黄,原来是猫妖。”
猫你妹啊!丁小羽正要开口,车身猛地一颠,苏黎没注意,身子晃倒向对面的丁小羽。丁小羽腿上没力气,哪里能被她动,一见如此要被这女人推到败露自己强装无事的样子,她心里一急手已推出:“你走开!”
苏黎被一把推来摔在地上,拧起秀眉:“丁右使你干什么!”
丁小羽也愣了,刚才竟没多想便出了手,太大意了。
九方漓容没多想其中其中曲折,也没察觉丁小羽不适,俯身扶起苏黎,口气平常:“无缺,你太放肆了。”
草木无心
丁小羽歉疚一笑:“对不起苏掌门,我太过紧张,放肆了。”十分诚恳。
曾几何时,比这还要放肆的场景也有,你又何时对我说过这两个字?
呵,真是时光如流水,丁小羽你也太高估里自己的价值。不过是个器物而已,不过是需要被好好奉起的天女而已。
丁小羽的手放回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