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涌动的气息反倒愈发强盛,姜千秋心头的火气更盛。
下一秒,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周身黑色雷霆已隐隐作响。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小手忽然从旁伸出,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角。
姜千秋转头望去,撞进裴柔带着几分担忧的眼眸里,见她望过来,裴柔还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劝阻她莫要冲动。
可这细碎的阻拦,终究没能浇灭姜千秋眼底的暗火。
她手腕微甩,便挣开了那只攥着衣角的手,步伐带风,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到澹台池孤面前。
咫尺之距,姜千秋那双浸着寒的黑眸,直直撞入对方深不见底的紫瞳。
眸底翻涌的漆黑雷霆,与那抹萦绕在澹台池孤周身的禁忌之力无声交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一旁静坐的狐白白也缓缓起身。
她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轻轻覆上姜千秋的手背,随即牢牢攥住。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笃定。
姜千秋肩头一僵,下意识便要抽手,却被那只手攥得更紧。
她侧眸回望,正撞上狐白白清浅如溪的眼眸。
从那双翻涌着雷霆的黑眸里,狐白白清晰地看见了她心底的委屈与不甘。
沈书仇方才的训斥像根刺,深深扎在她心上,而这份难过,尽数化作了对澹台池孤的敌意。
狐白白心中了然,往日里,便是沈书仇轻声斥责几句。
姜千秋也只会瘪着嘴,带着几分撒娇似的委屈,转头便会钻进他怀中蹭着撒娇。
可这一次不同,他的厉声呵斥,分明是为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这份区别对待,像团火,烧得姜千秋又气又涩,哪里还按捺得住。
望着狐白白眸中那份无声的安慰,姜千秋却依旧咬着唇,显然不愿就此作罢。
可下一秒,身旁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房门被推开的动静。
紧接着,沈书仇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几女视线中。
他面色平静,目光淡淡扫过客厅,最终落在姜千秋身上。
看见沈书仇,姜千秋小脸上的委屈瞬间更浓了些,方才还带着怒意的眸子。
此刻像蒙了层水汽,巴巴地从澹台池孤身上移开,定定地望着他。
沈书仇迎着她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抚。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从几女身边走过,脚步未作丝毫停留,显然没打算在此刻多言。
望着他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姜千秋终于忍不住,带着浓浓的委屈,轻轻喊了一声:“先生……”
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可沈书仇的脚步没有停顿,他推开玄关的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客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息悄然散去,只剩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
此刻,远在京都的沈家老宅内。
沈嘉轩脸色泛着几分难掩的难看,整个人坐立难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显得格外局促。
他对面的太师椅上,一名身着素色长衫的白发老者正微阖双目,似在闭目养神。
此人正是上一代沈家主,虽早已退隐,却仍是这庞大家族真正的掌权者,沈崇安,亦是沈嘉轩的生父。
沈嘉轩自小便对这位父亲心存敬畏,对方手段狠厉,行事雷厉风行,那份威严刻进了骨子里。
而这份特质,如今尽数被沈书澈继承,也正因如此,在大哥二哥的环伺下,沈书澈才能硬生生抢下家主之位。
此刻,即便沈崇安只是静静坐着,沈嘉轩仍觉心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