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受不了这剜心之痛,恨了他三天,就在房梁上悬了白绫。
打那以后,李宏就守着这座空院,直到现在已经年过六旬。
锅里常年冷着,灶上积着灰,更别说什么孩童爱吃的糕点蜜饯了。
可此刻,听到小女孩说饿,李宏顿时犯了难,一时间竟拿不出任何吃的来。
而这个小女孩又给他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仿佛只要拿不出食物,就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
这么想着,李宏本就佝偻的脊背愈发弯了下去,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渗透进了骨子里。
“我饿了!”
此时,小女孩的声音又在耳畔冷冷地响起,不断重复着。
慌急间,他突然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求生的光。
“有的,有的!”
李宏忙不迭应着,转身踉跄着往后厨跑。
灶房角落的竹筐里,果然躺着只灰扑扑的东西,是昨天李屠户送来的野兔子,皮毛没褪,内脏没清,还带着山林里的腥气。
他拎着死兔跑回堂屋,手一抖,那沉甸甸的身子“啪”地砸在桌上。
烛火被震得晃了晃,照亮兔子圆睁的眼。
小女孩没动,直到李宏退开两步,她才缓缓抬起手。
那只小手细瘦得像根枯柴,却一把攥住了兔腿,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
“咯吱——”
脆响在寂静的堂屋里炸开。
李宏眼睁睁看着她用乳牙撕开兔皮,腥红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滴在灰扑扑的衣襟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
他喉头滚动,胃里一阵翻滚,却死死咬住牙没敢作声。
在李宏眼里看来,这哪里是饿了,这分明是在……饮血。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踏碎了堂屋的死寂,李福生提着个竹筐快步走来。
筐口盖着的白布被夜风掀起一角,隐约透着股腥甜气。
李宏立刻迎上去,双手接过筐子时指尖都在发颤。
他缓缓掀开白布,一股淡淡的腥气漫开来,筐底静静卧着个拳头大的肉球。
灰扑扑的表面爬满青紫色血管,像团没长成形的活物,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东西是山君交给他的,用处却令人毛骨悚然。
它能挑选出符合山君口味的“祭品”。
这肉球会凭空生出一只血红的眼睛,凡是被那眼睛盯上的孩子,肉球表面便会泛起不同的色泽。
若颜色变得鲜红,便意味着这孩子的体质正对山君胃口。
若是毫无变化,说明孩子只是个普通凡人,孩子的父母反倒能松一口气。
长明村本是个只能容纳五百人的小村落,如今却在短短几年间膨胀到一千余人。
更诡异的是,村里每家每年至少要生下五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