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既生气又委屈,他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偏偏就是拿她没一点办法。
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遮也来过几次,每次都站在殿外,静静看着她。
他们眼神也偶有交汇,只是在姜雪宁的眼神里张遮瞧见了冷漠、疏远。
如果她只是想要发泄的男宠,那他为什么不行?
所以她要的不是男宠,她只是简单地折磨自己罢了。
燕临出去后,他第一次推门进入宁安宫。
他本以为屋内是四仰八叉地潦倒景象,不曾想——
姜雪宁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悠然地斜倚在柔软的榻上。满头银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闪耀着淡淡的银光,没有苍老的痕迹,反倒像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留下的独特印记。
他在离软榻三米开外的地方跪下:“娘娘,谢危已死,您该放下了。”
榻上的美丽画卷猛地转身摔了琉璃酒杯,碎片四溅。
“滚!”她厉声喝道,“谁准你提他?我放不下?他也配!”
张遮没有动,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轻声说:“您放不下,您恨他,可您更恨自己……恨自己没能留住他。”
姜雪宁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她恨。
恨谢危走得干脆,恨自己连恨他都做不到彻底。
“你过来。”姜雪宁勾勾手指,“他死了不是更好?”
张遮略迟疑,见你如此魂不守舍地折磨自己,又哪来的更好。
但他还是乖乖地起身靠近她,任她折腾。
“为什么不反抗?”
“臣甘之如饴。”
姜雪宁一口咬在了他的右肩上,张遮只是微微地抖动了身子,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十分地克制有礼。
姜雪宁看着他右肩上深深的牙印,擦去了牙印周边的口脂。
谢危喜欢她咬他,有时会故意发疯让她咬他,渐渐地她就有些习惯地用牙印作为自己宠爱的标记。
张遮也不会拒绝她,她甚至知道他也正疯狂地爱恋她,本来这些都是她十分值得炫耀的东西,可是此刻却是觉得那么地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