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看他。
白巫抿紧唇,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慌乱。
温迁试图拦住可能跟她回家的小鸟,只可惜刚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被叫到的人脚步就变得更快了。
好吧,有智慧的生物确实不是很容易忽悠。
黑沉到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内,地面已完成一半的法阵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白巫感受着使魔传来的信息,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晃过神来,操控着使魔远离了她的住处。
太不对劲了。
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眸,遇到这个人之后,似乎发生了很多超出他预料的事情,他的情绪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长年累月养成的冷漠孤僻性格,一照面的时间便被打碎。
他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她的同伴倒下时出去见她,难道这种事他见得还少吗?
多少来探险的人死在这片荒原,他从不在意,只是处理尸体的时候会有些麻烦罢了。
但他出去了,这似乎是个无法控制的开端。
海德拉之吻的粉末并非不够用,他承认,第二次交易并非是为了交易所能获得的结果,而是为了交易这件事本身。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在背部裂开的白袍之上,硕大柔软的羽翼展开,羽毛上浅淡的光晕照亮了室内昏暗的环境。
羽翼的主人跪俯在地,像是承受着某种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身形微颤时,从翅膀根部生出的暗色锁链纠缠束缚在纯白的羽翼之上。
察觉到他心态不稳,诅咒越发张扬,而地面能平稳这锁链的阵法,此刻仍是残缺不全,缺少核心的状态。
大概是已做下了某种决定,之后一段时间里白巫总是避着温迁,想要避开一个人在这塔楼内并非难事。
前提是他真的想要避开。
若是避开的想法不是那么坚定,那——这躲避举动就没什么用处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说要去研究,却又控制不住让使魔飘到温迁身边的白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已许久未翻动的古籍。
他这是在监视她,放一个外人在自己的私人领域,监视一下很正常。
白巫摩挲着手中的纸页,许久后才想起翻页这件事,翻到一半的他突然顿住动作,瞳孔紧缩,下意识看向窗外。
靠在树下的温迁抛接着手中不知道从何处采摘的球藤果,她坐起身,抓住一只从身旁晃过的使魔。
使魔绝不可能被触碰到的核心,此时反常地被她抓在手中,看着那根燃烧着的,轻飘飘的羽毛,她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以羽毛作为核心的使魔忽地飘向半空中,飘了一会后,慢悠悠地坠了下来。
眼看着要落在温迁的手心中,她都已经准备伸手去接时,那使魔硬生生地改动了下落方向,晃悠悠地横着飘走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温迁遥遥地望着使魔的背影。
塔楼之上,站在窗边的白巫绷着脸收回操控使魔的手,苍白的面色上,耳根红了一片。